谢镜清想了想,给了一个他想要的回答:喜欢的。
祁方隅眼底的笑意更甚,把谢镜清拉到角落里好好地亲热了一番。
他们的心情有多么的轻快,羊角辫女孩的心情就有多么沉重。
如果说祁方隅开口之前,她还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那么在祁方隅开口之后,她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比如男鬼为什么忽然转移位置,偏偏在她旁边玩弹珠子?
还比如男鬼为什么要主动问她要不要玩,还慷慨地分给她一半玻璃珠子?
再比如男鬼为什么之前手气都很好,一到她这里就不停地在输?
现在所有的为什么都有了答案,就是为了将死亡条件交到她的手里!
羊角辫女孩的眼珠乱颤,浑身发抖。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被选中的人偏偏是她?
她明明很规矩,她的年龄还很小,她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接触过,就要死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前桌传来轻微的响动,羊角辫女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应该注意不到的,可她就是注意到了,并抬头看向了对方。
然后看见了男鬼狰狞恐怖的笑容。
羊角辫女孩啊!地大叫出声,手里的玻璃珠子噼里啪啦地全撒在了地上。
光头纹身男人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羊角辫女孩不敢吭声,她跪在地上捡起玻璃珠子,眼泪再也止不住,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在地面砸出水花。
光头纹身男人跟着蹲了下去,帮她捡起散落满地的玻璃珠子,说话有些僵硬,别哭捡起来就好了。
大概是快要死了,羊角辫女孩也顾不上害怕,哭着将手里的玻璃珠子砸在光头纹身男人身上,大骂道:你知道什么!
光头纹身男人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也只是低头把她砸过来的那几颗玻璃珠子捡起来,没有说话。
羊角辫女孩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许嘉云正在艰难地想着游戏名称,被这突兀的哭声吓得一激灵,对于羊角辫女孩的现状完全不能理解,茫然地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胖阿姨摇头道:不知道啊。
卷发女人皱着眉头,看起来如果有耳机,她会立刻选择与世界隔绝,跟我那小侄女似的,哭起来真烦人。
许嘉云下意识看向谢镜清和祁方隅,然后发现这两位大佬都在看着羊角辫女孩,再一想到祁方隅之前的发言,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祁方隅就算了,羊角辫女孩在他负责观察的区域里,但谢镜清不可能会关注羊角辫女孩,更不可能会凑热闹看这么久。
许多不合理的事情组合在一起,就只有最残酷的那个答案才能解答。
下一个死亡的人,是羊角辫女孩。
许嘉云眉心蹙了蹙,很是不忍,但他知道他帮不了羊角辫女孩。
正是因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避开死亡条件的办法,才需要用人命去堆积经验。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捂住耳朵,继续思考相关的游戏名称。
伤春悲秋没有意义,只有越早离开这里,他们才有可能救出更多的人。
羊角辫女孩不过十多岁,一如谢镜清所说,她根本就不具备处理这件事情的能力与心态。
大哭到一半,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她害怕得只能收起眼泪,趴到桌子上小声地抽泣着。
老师讲课的声音就像在催命,告诉她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要面临
别哭了。
光头纹身男人把玻璃珠子装好,放到她的手边,还递了一张纸巾过去,我都帮你捡回来了,一颗也没有落下。
可他不知道,羊角辫女孩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些玻璃珠子。
如果现在不是上课期间,如果不是担心引起怪物老师的注意力,羊角辫女孩真想再次把这些东西砸到光头纹身男人的脸上,让他滚得远远的。
可惜不能。
即使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羊角辫女孩也不敢去挑衅鬼怪npc的权威。
她怕她会死得更快、更惨。
她畏惧却又不得不接受现状,紧紧地攥着装有玻璃珠子的袋子,好像在攥着自己的生命,看都不看光头纹身男人递来的纸巾一眼,清晰可见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