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继续寒声问道:侧院打闹,没听见?
护院垂着头,抹了抹唇角的血,翻身朝着平阳侯的方向跪好了,回王爷,是属下失职了。
谁命你将人调离侧院?
护院沉着眉,并不做声,看上去打算死磕到底,但神情之中又见一丝决绝,又像是打算一死了之。
本王问你!平阳侯提高声音,厉声问道:何人命令你的?!
在百姓眼里,平阳侯是地上有天上无的大善人,别说他会生气,就是说他会皱个眉头,百姓怕是都不相信。
可此刻在护院们面前冷冰冰的平阳侯,也正是在百姓面前和蔼可亲的平阳侯。
那护院大抵是被气势镇住,先是愣了愣,接着想起平阳侯从前是如何待自己的,又想起自己都做了什么,刹那间泪都险些落下。
王爷护院哽着嗓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双手恭敬地举起,是我对不起王爷,求王爷杀了我吧!我为了一时利益,昏了眼,王爷你杀了我吧
平阳侯却充耳不闻他这些说辞,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本王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令你将人调开,让本王陷入生死两难境地的?
那护院深深地垂着头,恨不能有个洞让自己直接钻进去然后烧成一把灰得了,都好过现在做错事被当着昔日兄弟的面连连追问。
他颤声道:是摄政王的儿子,秋饶霜是他找到我,给了我很多银票,我家中母亲重病急需银子王爷,是我昏了头!
从前府里哪个护院家中有事,平阳侯都会慷慨出手相助,长年累月的,他欠了太多了,不想再欠了。
要是平阳侯没了,那些愧疚感也就没了,他这么迷了心窍,轻易掉进了钱眼里。
话一说完,他像是自己都羞愧至死,反手执起那把短刀就要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脖子,平阳侯一记掌风打上去,将那把刀打落了。
动了气,他气息更加混乱,忍下了一口涌上来的血,死是最便宜的惩罚,本王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的,你应当留下来,忍受更为残酷的折磨。
说完,他再也不做停留,咬牙忍住喉间的血,快步回了他休息的院子,身影匆匆消失在拐角。
满院子的人渐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是再没有一个人理睬那个护院,从此他还会留在平阳侯府,但却要承受背叛者应当遭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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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清赶了两日半的行程,终于在正午时分到了佘州,他出门出的少,这会儿浑身从皮肉到骨头都泛着酸。
一下马车,周围人大概见他气质不凡,免不了多看几眼,随清礼貌回以微笑,悄悄松动松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肩骨。
他还不知道随宴和随海住在哪间客栈,不过佘州最有名的客栈就那么几家,他一一问过去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