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随师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她想了想流落的过去,又想了想缥缈的未来,觉得这个词真是太过可笑。
平阳侯自然没略过随师的眼神,顿了顿,又道:说起来,你和你那个师父,怕是也不简单吧?
随师立马抬起了头,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平阳叔这是何意?
随姓,戏园子平阳侯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勾起了唇角,那位随姑娘,仗着随姓之人众多,竟做起了老本行,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以平阳侯在江南的势力,不可能查不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随师垂了垂眼,明白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唯一不解的是,平阳侯止住笑意,看向随师,你五岁时被青云捡到,身边并没有随家人跟着,这是不是说明,那随姑娘不打算从了随家园家主的意志,要护你周全?
随师想起自己流离辗转的这些年,就像是在沼泽里求生一般痛苦,她从未觉得自己安定过,最后也只有拼力到了随宴身边,才能觉得稍稍安心。
可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却发现自己信错了人,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安定感,竟然托付在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的身上吗?
随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有胆子去猜测随宴的想法,她甚至不敢说自己了解随宴,那人将弟弟妹妹看得如此重要,做出抛弃自己的事来,无疑是明智之举。
随师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样的明智之举,她怕会又一次捅穿自己的心。
如今的太子,秋饶霜。随师飞快转移了话题,正色道:他并非秋云山所出。
这个我知道。平阳侯眸中流露出凶光来,那日我跟他交了手,本可以取他性命,但最后却收了几成力,让他逃了。
随师要说的还没说完,只好先问,这是为什么?
陆羽桥对自己有恩,自己不杀他,这能理解,平阳侯又是怎么了?
我了解到,当年载着秋饶霜父母的那艘商船,是秋云山派人毁了的。平阳侯五指紧紧捏住了瓷杯,恨不能就当它是秋云山,给一把掐死了。
秋云山想要个儿子来做他的太子,他要求多,那孩子年纪不能过大,相貌气度还要上乘,他四处派了人作乱,害得那阵都京内流民剧增,孤苦无依的孩子更是众多。
想是难以启齿这类非人的事情,平阳侯顿了顿才道:他他杀了那么多孩子们的父母,也不将这些孩子好生安顿,而是暗中派人观察,要选出最有勇有谋的一个来。
随师听到这里就明白了,那时候商船上只有他们几个孩子,可是都京城内还有更多因遇上事故而成为流民的孩子,要不是因为自己高烧不断,害得陆羽桥去求了秋云山
她打断道:平阳叔,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我五岁之前一直由北境的赵家夫妇收养,而他们也在那艘商船上,我和陆羽桥幼时相识,他是为了救我,才沦为了秋云山的傀儡。
你说什么?平阳侯不知道这出,微微睁大了双眼,叹惋道: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啊,我当初手下留情看来是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