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真的剪得很丑? 迟知雨:没有。 迟知雨:有点像条形码而已。 舒栗:我就说,白的都能被你想成黑的。 迟知雨:ok,你说了算。 洗完手出来,舒栗没有拒绝这个奇袭小礼物,正反翻看:过去了怎么消费?上面也没什么码。 迟知雨:报我手机。 舒栗:你送别人的剪发卡,用你的联系方式注册? 迟知雨:你的还要翻通讯簿,麻烦。 舒栗:每次去理发我都要翻通讯簿,也没有很方便吧。 迟知雨:多看几次,记住了就方便了。 舒栗无话可驳。 — 第二天中午,舒栗去了趟这家叫“Layer”的发廊,两层小洋楼,玻璃门外贴着磨砂LOGO,内设清一色黑白风,空气里混杂着许多发乳的味道,顾客不多,男女皆有,几位造型师在专心致志地吹风或修剪。 前台的红黄挑染短发女生起身,笑迎舒栗:“美女,来做头发?” 舒栗压了压刘海:“就修一下刘海。” 黄发女孩儿多端察她两眼:“我们在美团有洗剪吹优惠券,你看要不要在上面下单?” 舒栗顿了顿:“我一个……朋友在这办了卡,告诉我可以使用。” “好的——”黄发女生弯身查看电脑:“您报一下号码。” “139……”舒栗记忆脱节,取出手机:“XXXXX2106.” 黄发女生蹙了蹙眉,抬起脸:“没有这个人哎,您看看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报错了?” 舒栗愣住,两秒后,她将信将疑地换成自己手机号,让她再试试这个。对方立刻对号入座:“噢噢,有这位客户,他冲了八千块。我们这边单次充值八千送588还有六次洗剪吹套餐,您看您今天需要用掉一次吗?” 舒栗哑然。 黄发妹妹陡地想起什么:“那个——你这位朋友是不是一个个子很高很帅的男生啊,他还单独放了洗发水在这边,和我们说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用店里的。” 迟、知、雨…… 舒栗捏紧了拳头。 面目一新地从理发店出来,她用手梳了梳被吹得很滑润的发丝,记忆被久违的气味解锁,她深吸一下,打开微信:耍我好玩吗? 迟知雨:玩这一下。 迟知雨: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这两条很欠揍也很有少年气的回复,仿佛能联想到他得意洋洋笑出来的模样,与三年前那个他高度重叠,可细节总有点走样,好像再也拼不回百分百还原的样貌。 舒栗把手机收进兜里,走回店里画图。 陈语桐对她精致到每根头发丝儿的新头型很是讶异:“栗姐你去剪头发了?” 舒栗甩甩短上一截,也打薄一些的微内扣发尾:“对啊,好看吗?” 陈语桐星星眼:“超日系的!” 舒栗笑了笑,把裤兜里的纸巾和手机全掏出来,放桌上,屏幕里有新消息,她点开来。 迟知雨:生气了? 舒栗倾身开机,回复他: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迟知雨:不知道啊。 迟知雨:在重新认识你。 舒栗靠回椅背:你呢,还在生气吗? 聊天界面安静了许久。 迟知雨:还在。 舒栗:小心眼。 舒栗:我作图了。 刚放下手机,结果手机上刷屏似的哐哐往外弹消息。 迟知雨:还在。 迟知雨:还在。 迟知雨:还在。 迟知雨:还在。 …… 舒栗几乎要不可思议地笑出来,到底谁二次激发了他的幼稚开关,她回给他一个“你没事吧”溜溜梅表情包。 界面里,终于消停。 迟知雨:网不好。 舒栗哭笑不得:现在好了? 迟知雨:好了。 舒栗:ok。 — 两个大晴天后,整条街的店铺基本布置好间隔围挡和施工指示牌,“小树口袋”门前要翻铺地砖,一整个上午,工人都在切割石材,机器音刺耳,激起大量粉砂,尽管他们尽量在围挡后作业,陈语桐也将门闭得紧紧的,仍不可避免地有石粉灰屑跑进来。 画图占一半,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擦店门和橱窗了。 陈语桐苦哈哈道:“这工地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舒栗感觉自己变成了聋人,只能见陈语桐唇瓣蠕动,却听不到一个字,她见缝插针回:“你说什么?” 陈语桐:“什么时候弄……” 又被切割声轧断。 陈语桐放弃抱怨。 降噪蓝牙耳机完全派不上用场,舒栗忍耐着,最后索性放下抹布,等一切搞定再处理覆尘的大窗。 临近中午,师傅们纷纷到附近菜馆觅食,舒栗也终于盼来放风时间,能推门出来瞄一眼进度。 她用手在面前扇着,跟小桐要来口罩戴上,走出店门。 遗留的烟尘尚未完全回落。 空气质量肉眼可见的糟糕。 她跨过铲掉的旧砖区域,准备绕路去买饭,顺便给小桐捎一份。 “让让——让一让——”忽有人叫唤,她循声看一眼,是辆蓝白色洒水车,司机探出手跟她招呼:“要洒水了——” 她忙到隔壁店铺的雨檐下避着。 凉飕飕的细雨拂面而过,掠走大部分粉尘,本以为大车很快就走,没想它停住了,副驾上有人下来,舒栗定睛望过去,居然是迟知雨。 大范围喷薄的水雾在他身后静止,他快步走过来:“去哪呢?不是后面有门,怎么还走前面?” “想买饭的店在这边,”舒栗指指同侧小街一处,也奇怪:“你怎么从洒水车上下来?” 迟知雨:“没坐过。想坐一次。” W?a?n?g?址?F?a?B?u?页?í????ù???è?n??????2??????????? “……”她点头:“你还真是什么车都要坐一次。” 迟知雨没回话,掉头跟司机师傅扬手示意,叫他先走。 可能要来工地监察的缘故,男生今天换了耐脏的黑衬衣,衬得他更为唇红肤白,舒栗多看两眼: “你吃饭了吗?” “剪过头发了?” 他们同时问出口。 迟知雨停下,等她先答。 舒栗说:“嗯,你选的店,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迟知雨偏头,没有靠近,可眼神的确在认真地端详:“很好看。” 舒栗无言,闷闷回:“我还戴着口罩呢,你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迟知雨呵声:“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舒栗淡笑:“你吃了吗?” 迟知雨看眼腕表:“十二点都没到,我有这么不敬业?” “到我店里吃?” “好,”又问:“有我的座?” 这话怎么带着点儿远古怨气,舒栗回他:“你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