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她煞风景地:“差不多就行,人要来了。”
“……”
“今天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乔知遥不自觉地将声音放得很轻,哄着,“不要着急,嗯?”
可是别说他了,就连圈住她的触手们也在她身上集体装死。
于是她叹了口气,勉勉强强拿起睡衣里的手机,编辑了一条毫无诚意的短信给老师们表达歉意。
【不好意思,家里的大狗突然生病了,麻烦请晚一点到。】
。
今日的阳光很好。
乔知遥不是一个喜欢出行的人,比起在嘈杂的人群中来回,她更宁愿在庭院的太阳伞下面晒太阳。
庭院的杂草被某个影子异种处理干净,木桌的灰尘消失无踪,上面还摆了一只精致的果盘,看起来很有生活的气息。
咬掉一颗去了梗清洗干净的新鲜草莓,医生也正好帮他清理干净眼眶内的东西,测好相关数据,她和对方谈起义眼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尽可能让异物感小一点。”
“佩戴自然吗?这是当然的。”医生点头,“只是定做的话需要时间。而且他需要安装义眼台。方便的话,手术下午可以进行。”
“会有什么风险吗?”
“风险几乎为零。”医生摇头,“其实一般人在眼球摘除手术时就会安装义眼台了。可您的这位朋友需要清创,清理掉眼眶残留的物质。”
说着,他面露一点异色,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提,最后还是拧眉。
“他的眼球不是病变,而是被人用锐器暴力剜走的,很多神经已经坏死,完全没有经过处理,没有感染简直是个奇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需要我报警吗?”
乔知遥片刻地停顿,手指忍不住抚上那串黑石项链。
生生…剜走的吗?
以他的个性,估计连麻药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用了。”
……
屋内的大家伙小心推开门,他换了一身连帽卫衣,比起袋子里其他的风衣和西服,他似乎还是更喜欢这种方面行动的衣服,散落的头发也被高高竖起,发梢微卷,但很有精神。
乔知遥和医生道谢,送对方离开。
如果不是他的情况太过特殊,她合该叫人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
等私人医生离开,阿诺才说。
“不用那么麻烦。”
他五感惊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义眼台……”他生硬念着这个复杂拗口的名字,“给我,就可以。可以,按进去。”
撕开眼眶,强行固定,等待血肉恢复的那种按进去。
乔知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
……
真是完全不拿自己当人呢。
“去手术。”
至少……
“他们会给你打局麻。”乔知遥说,“不会很疼的。”
现代科技很多程度上可以缓解不必要的痛苦。
……
“嗯。”
他闷闷地应了声。
然后小触手缠她更紧了。
第44章
乔知遥并没有让阿诺去常规的医院。
毕竟,先不论阿诺根本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而且他强大的愈合能力很可能会让一场手术切三四个刀口,而且采血化验等等一系列的结果解释起来也属实麻烦。
弄不好没准走近科学又可以再拍一期新鲜事。
据范无咎推荐,地下有可以给他操刀的医生。
只是约定的时间在两日后,不急一时。
春日午后阳光和煦,细碎的光落入客厅像是柔软的棉花糖,厅堂摆着熟悉的黄粱花,青草修剪后的自然清香从窗缝之间飘入,窗边摆着一株紫罗兰,除了实验资料,办公室里她只带回来这样一株小小植物。
阿诺有点拘束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晒太阳,看起来像在发呆。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半杯热牛奶,让浑身的煞气变得幼稚。
乔知遥找人帮他修剪了发型换了衣服,原先的蓬松的长卷发被利落地剪短,气息冷淡,穿裁量合身的西服样子相当惹眼。
至少带出去不会造成负面意义上的回头率惊人。
说起来,自从她看到他眼睛的模样后,他就鲜少继续带着原先的黑色束纱,大多数都是像这样闭着眼睛。
“阿诺。”
“…是。”
那个声音有一点紧张,悄悄捏住西装衣角的一摆。
[会不会,很奇怪。]
“很好看。”她喉口间发出类似于笑的气音,伸手摸了摸他空荡荡柔软的眼眶,“我请了现代语老师,下午他会过来帮你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