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此刻还被迫目睹不远处的大爷刚扣完脚,手都没洗就开始吃泡面。
虽然知道不是每一班火车都这样,但他还是没忍住哭丧着脸跟裴青寂发誓。
[我再也不要坐火车了!]
裴青寂赞同的点了点头。
到达南城已经六点多了,徐行没吃早饭,一是他本人坚持不在未刷牙的状态吃东西,二是车厢内烟味和各种泡面味混杂,他强烈拒绝摘口罩。
裴青寂赞同他的观点,也没吃。
邢琳没提前告诉他奶奶在的医院,徐行打了辆车回家。
到小区门外时,他有些犹豫地垂眸,自尊心作祟,徐行并不想让裴青寂见到他狼狈和他鸡零狗碎的家庭。
裴青寂生在那样一个有钱又有爱的家庭,估计很难想象有父母会不爱孩子吧。
[你去酒店好好睡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可以。]
徐行这样,裴青寂又哪里有心思去睡觉,但感受到他的抗拒裴青寂没再坚持,只把他送到了楼下,“等我一下。”
裴青寂消失了没多久,拎着一大袋早餐回来了,“一会儿刷完牙记得吃早饭,虾饺是单独买给你的,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都买了点。”
徐行睫毛轻颤,半晌才反应过来般接过。
[你一会儿也要记得吃早饭。]
裴青寂点了点头,“有时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
[好。]
裴青寂之前在南城上学,自然也有房子,且跟徐行家一样都在学校附近,离得并不算远,但没有提前安排家政打扫。元旦节附近的酒店订不到了,他只好去那边对付几天。
看着裴青寂离去的背影,徐行忍不住松了口气,紧接着被某种不知名情绪填满。
坦白说他舍不得给邢琳他们吃,尤其是徐桉。
徐行轻手轻脚打开门,没想到邢琳已经起身做早饭了,看到他拎着早餐进来没忍住皱了皱眉,“怎么回来这么早?”
“都多大了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买这么多早点做什么,我哪天没起来做,花这么多钱够咱们家吃一个月了。”
这一大袋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一百还不够徐桉吃一顿肯德基的。
但徐行懒得反驳她,敷衍的点了点头,等邢琳数落完了回房间刷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书桌上摆放的名著不知道被收到哪里了,现在无论是床上还是桌子上全部堆满了徐桉的玩具,书桌上还能看到徐桉用黑色马克笔画的丑陋涂鸦。
他的房间已然变成了徐桉的玩具房。
徐行垂眸关上门径直进了厕所,刷完牙出去坐到餐桌上吃饭。
邢琳大概也有点心虚,说话的语速比平时快了点,“反正你一年就回来一两回,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刚好给你弟弟放点东西,不要太小气懂得了吗?”
徐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出虾饺吃。
邢琳吃着茶叶蛋,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哎呀,桉桉最爱吃虾饺了,可惜桉桉还没起。”
徐行头都没抬,直到吃完最后一个虾饺他才抬头。
裴青寂量买的有点多,全部吃完有点撑。
[奶奶在哪个医院?]
邢琳身子往前探了探,确认袋子里确实没剩的虾饺了,撇撇嘴,“你爸在刷牙了,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
徐远歌吃了几口包子就下楼开车,父子俩没什么话聊,开车也不方便看徐行的便签,一路上只说类似好好学习的话。
手机“叮咚”收到消息,徐行低头回消息。
【裴青寂:在哪个医院,或许有我认识的人能帮上忙。】
徐行丝毫不怀疑他的人脉。
【徐行:南城市人民医院,谢谢你。】
徐行又补充了几个具体信息。
半晌裴青寂才回他。
【裴青寂:院长去病房了。】
医院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上次给他带来了意外之喜,只希望这次运气也好点。
上天作证,他的奶奶是个很好的老太太,打过狗贩子,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塑料袋里掏出整钱给受灾地区捐过款,也给路过的乞丐送过饭。
她最该长命百岁。
刚走到病房,一群人高马大的医生围着一张病床,看到瘦得干巴巴的老太太孤零零躺在空荡荡的病床上时,徐行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老太太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梳了乱糟糟的,脸颊瘦得几乎皮包骨,没什么精神的半眯着眼。
从前她总要将自己拾掇的精精神神、利利索索。
见到他来了,老太太挣扎着冲他招手,待他半蹲在病床前取掉呼吸机,徐行阻拦她,被她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