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情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解雨臣说道:“听我手下说,他去哑巴村的路上,一度有完全失明的情况。”
张海棠诧异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只在白天有影响么?”
“状态很不稳定。”解雨臣喝了一口酒:“这么多年持续恶化,现在几乎要看不见了。”他看了一眼张海棠的眼睛,在治疗眼睛的事上,他也有找张海棠谈过,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没差,只是无奈多年的成果杯水车薪。
解雨臣微微叹口气:“你们都在各地,北京就我一个人,我的事情又多,我们得合计合计这个事情。”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吴邪:“之前为了帮你,他仇家很多。真看不见了,活不过一个月。”
“他妈敢!”胖子直接暴怒:“谁,他妈仇家都是谁,少他妈和胖爷我逼逼,直接全部先干死。你放出话去,谁他妈敢动瞎子,就是动胖爷我,我让他们全家上西天。”
张海棠把胖子按下来:“小人难防,要么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瞎子安置下来。”她对解雨臣道:“你让他挑挑,看喜欢哪里,再把他送过去,国内没有国外总有喜欢的吧?”
解雨臣看着啤酒说道:“关键是,谁去说服他呢。”
吴邪摇头,胖子沉默喝酒。
张海棠看着天空皎皎月色,叹息道:“朋友们,我们不能把天空翱翔的鹰关进笼子里。”
后面众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吃完后,陆续离开小龙虾店。
因为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酒,开车的活就落在张海棠身上,她戴上眼镜,悠哉悠哉地开车回自己的小屋。
到了家,胖子和张起灵陆续下车。吴邪,张海棠二人默契留在车上。
车内沉寂了会,由张海棠开口打破沉默:“你很过分哦,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士先开口。”
吴邪调整了下坐姿,无意识扣了扣掌心,看起来似乎有拘束,半晌,他干巴巴憋出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感到难以启齿。
她看了看吴邪,忽然笑了下,笑声如碎玉溅珠一般,叫人耳朵发烫。
张海棠摁响车载蓝牙,放起首舒缓的音乐,缓缓的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们时间很长。”
“coldness numbs the senses,the haze of obscurity haunts our path,darkness falls upon us……”
歌声轻缓,在车内小小的空间内流转。
吴邪望向她。
张海棠表情恬静,唇角依稀带着点浅笑,安静看着车内显示器上面滚动的歌词,车内昏黄灯光落在她银白色的头发上,仿佛笼着一层浅浅光晕,如梦似幻。
吴邪有些恍惚:“我不是在做梦吧。”话音刚落,脸就被张海棠掐了下。
“痛吗?”
“挺疼的。”
她轻拍吴邪的脸,挑眉:“疼就对了,不是梦。”
吴邪抓住她的手腕,认真的问她:“早上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她回答很快。
“为什么那么突然改变想法。”吴邪抿了抿嘴,涩然道:“是因为我的病,因为我快死了,所以你……”他有些说不下去,眼圈微微发红:“只是为了将死之人的遗愿,你可怜我才答应的,对吗?”
张海棠有种松了口气的感慨,终于问出口了,憋了一早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