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紫灵草便让他揭不开锅,那血太岁可是十年成熟、一株至少三百灵石的灵草,入药的话十株打不住,哪里是他能买得起的。
如此昼夜不休地又扛了小半月的盐袋子,码头上的船开始陆陆续续向北离港,这也意味着他积攒灵石越来越难。
天渊派是可以做任务来领取灵石的,可他“功力低下”,还要照顾床上的人,所以不能离开宗门太久,长久以来都没有适合他的任务。
这不是他第一次打破门规私自接任务了,他用了两晚守株待兔,终于将一只匿在一户人家的阴鬼斩于剑下,但最后这家主人只付了二两银子给他。
“这与当初说的除祟金有出入。”
向还寒急着买下一株紫灵草,但这家老爷也不依不饶:“这几日你的饭也是我给的,你吐出来我便把该给的银两补给你。”
向还寒不敢激怒对方,闹大了若让天渊派的人知道了,恐怕会被逐出去。
他接过钱来,正要走出宅门,一个丫鬟匆匆赶来,递给他一个香囊并解释道:“我们小姐出的,让奴跟您道声辛苦了。”
向还寒看着那香囊上绣制的蝴蝶,犹豫了几晌才接过来。这是他理应得到的,虽这香囊不像是男子之物,不让旁人看见就好。
小丫鬟见他接了,脸一下就红了,笑着跑开。
向还寒虽是有些诧异小丫鬟的举动,但也没想太多,几步就走到了街上,却迎面被一把剑挑开草帽,拦了下来。
起初他并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人是谁,出手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直到听到不算熟悉的声音戏谑道:“哟,山下还有相好啊。”
上好的绸锦,上面绣着青竹兰草,袖口用银丝勾勒出云纹,头发用镂空金冠高高束起。这张脸虽不一样了,但向还寒认识的人中,能出门这身行头的,便只有天渊派的少宗主江熄。
乌木苏合的香气袭来,向还寒皱起眉头看向江熄背后,并无弟子和小厮跟着,这样的出行倒是少见。
“怎么,被我看见与女子香囊传情,想趁本少宗主身边没人,下手灭口?”
向还寒忙松开手,但脖子被追上来的剑鞘顶了一下,他顺着剑的方向向上看,一只形如大黄雀,实则化形后能有一间房般长的百鸣正在屋檐上紧盯着他,嘴中露出白光,似是已经准备好进行攻击。
百鸣,上古神鸟,足能顶三个金丹期高手,相传只认可比自己强大的人当主人,这只莫不是瞎了眼?
向还寒叹气:“不敢。”
与其应下与女子传情,也好过接私活的罪名,这点他还是能分得清。
周围聚集不少人看过来,向还寒撇开脸去。
江熄不依不饶地笑道:“那些女人看上你什么了,这张脸吗?”
他的脸被剑重新掰回来,让他再次正视到江熄。
其实若是论相貌,江少宗主才是天渊派数一数二的存在,毕竟是真金白银娇养出来的,玉面明眸,风姿绰约,连做任务镀金的时候都是飞舟开道,据说他什么也不用费心,自是有人为他捧上功绩来。
没有经历过风霜日晒,没有经历过摸爬滚打,头上的金冠一天一个样,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么绸缎,总是妥帖且泛着光泽,无论白日黑夜。
向还寒无意识地打量了眼江熄,便感受到剑鞘划过自己的下颌,这让他不由地打了一激灵。
“看什么呢?”
向还寒赶紧低头,隐藏起自己羡慕又嫉恨的目光。
“我与你不熟,那夜打你的缘由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好心提醒一句,廷密宝贝着他那师妹呢,你喜欢谁都无妨,但少给我找事。”
说完这话,江熄收起了剑,唤了声百鸣便离开了。
向还寒低头拾起了地上的草帽,拍了拍尘土后重新戴好,然后从锦袋中取出了小丫鬟送来的香囊。
原来香囊是用来传情的,那这确实不该随意收。
他将里面的铜板取出来,将那香囊用了一道符咒重新送回了宅子里,做完这些后,他看向江熄离去的方向,似乎还能听见百鸣婉转的鸣叫。
奇怪,江少宗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门派的事务应当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才对,怎么能这么悠闲得在路上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