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师父那么迂腐肯定要跟随少宗主。”
也有胆子大的,凭借着人群问出一句来:“若是宗主醒不来呢?”
人群中心的青年满脸疲惫,闻言嘴角却是勾起来的:“只要没人刺杀,仅仅是走火入魔的话,怎么会醒不了?”
他似乎嫌事情不够大,朝穆瑛的方向看去:“不过穆圣女好像觉得我爹醒不了。”
“熄儿!”
陆尧生往江熄的方向近了半步,眉宇间是不满和斥责。
江熄本就不是个乖顺的人,见到陆尧生面露难堪,他越是想火上浇油:“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陆峰主了,我们前往未阳城时陆师兄被圣火派的人带走了,生死未卜,您得跟穆圣女讨要人才是。”
人群中骤然响起讨论声,这时与陆寻一趟飞舟的才有人惊觉他没有跟着回来。不过陆寻是被圣火派的人带走的?那袭击他们的血蝠和魔修难道也与圣火派有瓜葛?
“江少宗主没有证据就妄加揣测,置我派于何地?”穆瑛眯起眼睛看向江熄。
守诚和守谦也觉得此事江熄判断的太过武断,无论是那个冰灵根还是旁的人,都没有明显的门派招式和特性。
“贵派做事滴水不漏,我尚未寻得证据,但陆峰主应当会替我去找。”
陆尧生身边的午渊坛坛主闷声朝陆尧生问道:“师兄,你是因为贤侄才受制于他人的吗?”
陆尧生没回答他,而是对江熄说:“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误会?半炷香过去了陆峰主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没回来,确实挺叫人误会的,误会您早就知晓他因何又被何人所截,所以才一点都不担心。”江熄在背后使劲攥了下手,才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难看。
他感觉再不离开这里,随时可能会爆出些不符合少宗主身份的粗口来,于是朝穆瑛道:“熄有要事缠身,你们二位继续合计吧。”
江展原先疗病的厢房显然不能呆下去了,江熄带着两个追随他的坛主将人轻放在珍珍背上,搭好结界,然后他一手牵着江睦便要离开。
殿外众人的眼力见都是极好的,纷纷给他让开了路。
这些人死里逃生,目光灼灼。
江熄拍了拍江睦的背,带着他在殿前行了一礼。
于修仙人来讲,眼里只有正邪之分,对付入魔之人是立心之本,并非为了江家基业,可因着这一拜,人群寂静下来。
转身,江熄又朝仍站在陆尧生身边的几位坛主一拜,对面之人震惊之余朝这个年轻人回了半礼。
这是礼数,也是割席的信号。
这种分崩离析或许并不会如赤天峰那般激烈,也或许会更为水深火热。
向还寒静静地看着昔日辉煌的主殿彻底成了废墟,但这废墟似乎并没有压弯江熄的脊背,他一如从前不可一世,步步生风,矜贵万分。
不过这只是他想让外人看到的,这是江家的风骨,也是江熄保护追随他之人的盔甲,他绝不能让人看见动摇与脆弱。
向还寒摸了下还在流血的肩膀,忘记了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直白,只是路过他的人仅仅是余光微顿,然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前走。
“曹廷密如何了?”江熄问盛冷云。
“被我用法宝控制住了。”
江熄愣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那又是谁能伤了他?”
“伤了谁?”盛冷云问道。
“没什么。”江熄自顾自往前走。
行至长阶前,众人看到了被法宝镇压的曹廷密和倒地晕厥的萧细雨。
他们上山的时候曹廷密在此拦路,盛冷云让他们先走,原以为他是大放厥词,没想到这个瞧着与他们一般大小的公子竟然如此厉害,守诚不由惊叹起来。
不过盛冷云没有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这女子与那个……在船上陪着他的那个男子与我一同制服的,对了那男子呢,不顾他心上人了?”
盛冷云往身后的人群中张望,却没看到人。
守诚和守谦一同扶着师问心,但这也没妨碍两人回头去寻向还寒,只是江熄在前头发了话:“守诚,帮忙找人照顾一下萧师妹,冷云,看看曹廷密是不是死了。”
察觉到他来,曹廷密居然半声不吭,有些蹊跷。
果然,法宝一撤,里面的人已经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