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崖捻起身边一片被风吹进来的树叶,屈指一弹,树叶便冲破雨幕子弹似的射向玄魔犬。 玄魔犬皮糙肉厚,微微的疼痛唤醒了它,它冰冷而饱含杀意的金眸瞬间望向树叶袭来的方向。 颜崖扶窗朝它勾了勾手:“过来。” 它讨厌修士对它呼来喝去。 玄魔犬盯着她漠然不动。 颜崖挑了下眉,抖抖手腕,露出那条事关它性命的黑色手绳。 “别让我说第二次,过来。” 她威胁它! 呵,修士。 玄魔犬心中冷笑。它缓缓站起,抖了抖身上的毛,抬起脚掌走到了窗下。 颜崖对它指了指门的方向:“淋着雨也能睡着?进来避避雨吧。” 玄魔犬好像没听懂一样,它目光从门的方向和颜崖的脸上游移了几次。 颜崖干脆从屋内打开了门,招呼它:“愣着干嘛?再呆站一会雨都要停了。” 玄魔犬迈着迟疑的步子走进来,停在了门口。 颜崖抛了个控水术在它身上。转瞬间它的毛就干了,丝毫不见被淋湿过的痕迹。 颜崖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在榻上说:“要睡就在屋里睡吧。” 说完就不再理它,心思又回到了那一堆绕得很的哎逼哦上面。 玄魔犬僵站了好一会。 它从来没进过人类的屋子,四面是墙头顶有盖,它拘束得想转身跑开。 对于嗅觉灵敏的玄魔犬来说,这屋里面充满了颜崖的气息,这让它很不适应。 最后,玄魔犬靠着墙边,慢慢趴了下来。 毛干了之后,又恢复成了毛蓬蓬的状态。它体型也变回了之前的庞大。 大毛球从院子里长到了屋里面。 颜崖想得入迷,歪在榻上,单手撑着下颚,腿一蹬,踩在了大毛球上。 她足上只套了白绫袜,一踩上去就被黑亮柔密的长毛淹没了,软软暖暖的。 她一边出神地想事,一边不自觉地在它背上用脚揉按。 玄魔犬在她的脚搭上来的时候就猛地将金眸瞪得溜圆。 颜崖把它当脚垫踩,它本应该生气的。但她似乎认为它踩起来很舒服。 它羞耻地将头埋进了两掌中,假装睡着,便由着她了。 这场雨下得格外久。哗啦啦的雨声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 在这场风雨中,整个世界正悄然发生着足以翻天覆地的变化,却还没人意识到。 雨势到夜间才变小,第二天,朝阳升起时,被冲刷过的天空湛蓝得像最纯粹的颜料。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师姐!不好啦!!!” 颜崖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姜奇,你该磨磨你的性子,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怎么了?是公鸡下蛋了还是谁又劈腿了?” 姜奇是她从清虚宫带出来的弟子中最活泛的一个,所以外面有什么消息时也是他第一个知道的。 因为被颜崖训斥,他便压了低嗓音,偷偷摸摸地对颜崖说:“大师姐,这次真是大事!合欢宗的都入魔了!大家都不敢靠近。” 颜崖神情凝重。 入魔可不是小事,以往曾有一人入魔屠尽整个宗门的惨烈案例。 如果合欢宗全都入魔,那整个修真界都将陷入大乱。 晏妍叮嘱姜奇和其他几个弟子留下不要轻易外出,自己骑上玄魔犬,朝沧澜派分配给合欢宗的住处奔去。 到达时,已经有几位修真界大佬在那了,他们不是掌门宗主就是各门派的中流砥柱,具都一脸肃穆。 不过倒不像是准备打开的样子。 颜崖到来时,正听见他们相互推脱: “要不进去看看。” “那你去。” “你堂堂玄剑宗宗主,怕什么?” “看见她们变成那样,你不瘆得慌?” “瘆得慌啊!老子头皮都发麻。” 玄魔犬离他们十米开外就停了下来,颜崖只好下来走到他们跟前。 看见她,玄剑宗宗主白念宸眼睛一亮,笑道:“颜儿来了。” “白宗主。”颜崖乖乖地和她打招呼。 白念宸简单地束着高马尾,连个最基础款的簪子都没有。她看起来容貌很年轻,却和景黎是故交好友。 所以颜崖对她也如对待长辈一样尊敬。 见到颜崖就想起陨落的景黎,白念宸眸中浮现出伤感之情,对她说道:“景黎走后你肩上担子就要变重了,如果有什么难处,不要不好意思,尽管来找我。” 颜崖心中一暖:“白宗主放心,我会的。” 合欢宗的院落里,突然传出了轰隆巨响,好像有什么倒塌了。 然后,颜崖似乎听到了萍萍一串豪放的哈哈大笑声。 颜崖:…… 如果入魔说的是萍萍这样的话,那她大概猜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