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险些被白氏的说法逗笑,打开钱匣子给母亲看了一眼,又很快合上落锁:
“没拿走,刚刚主屋那群人闹了一场,解了咱们的误会,许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给咱们添了二百两。”
白氏甚是惊骇,叶青釉还不忘刻意略去了关于王秀丽的那部分,将事儿简单的同母亲说了说,末了才道:
“.......母亲知道这叫什么吗?”
白氏自然是不知道的,叶青釉摇头晃脑道:
“这叫做,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之前,不要自作聪明!”
白氏点点头,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门外才走到墙角,还未完全离开的越缜脚步登时一顿,跟在后头的长留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很快,就听自家郎君笑出了声:
“......小娘子也是。”
这有什么好笑的?
郎君难道不为叶小娘子背后偷偷嘀咕他而生气吗?
长留一时间满头雾水,有些走神,不过他仍然眼光八路耳听八方,将一对失魂落魄,浑身泥泞,险些摔到自家郎君面前的父子拦在危险距离之外。
父子狼狈的讨饶后,两方人马错身而过。
而叶家的大门,却又被敲响了起来。
叶青釉有意提母亲盘算家用,正在同白氏说话,让她练练如何大着胆子掌家,就听马婶又来跟前儿传话道:
“小娘子,前几日出去的吴家父子又来了。”
第152章 寻寻觅觅猛回首
今天晚上可真是十足十的热闹。
说实在话,吴锡平父子回来的事情,在叶青釉的心里,可远比王秀丽为攀高枝用其他人身份替嫁的事儿重要。
毕竟吴家待人一等一的和善,春红姐又真是一条性命。
叶青釉和白氏当即走出堂屋去迎,白氏远远瞧着人来了,开口便问道:
“锡平他娘怎么没来?”
没有回答。
吴家父子几乎是一见面,就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地上。
这模样,看的连叶青釉都是一惊,更别说是白氏,当即就有些站不稳:
“难道,难道是出事儿了?”
虽然不知道出事的是春红还是吴王氏,光看这俩人的模样,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叶青釉避开两人的跪拜,想让单叔将这两人扶进家中,却没想到,吴家父子压根不愿意起来。
吴匠人老泪纵横:
“劳嫂子关心,锡平他娘病了,在家里。”
“说来不怕大伙儿笑话,我们,我们今天来,是又有事儿求老哥哥的。”
既然不是吴王氏的事儿,那就肯定是春红。
叶青釉一贯独挑大梁,听此时哭声不断,心中微沉,还是尽可能平缓的宽慰:
“我阿爹不在家中,在窑口上,不过有什么事儿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怎么说春红姐原先也对我多有照顾,有什么事儿是咱们能帮着做的,一定帮忙。”
许是因为‘春红’这个名字刺激到了吴家父子,两父子的背脊都塌了不少。
吴锡平原先虽然不英俊,却也是个精气神具在,看着挺温柔一人,此时脸颊瘦削,颧骨高凸,看着老了绝不止十岁。
更别说是吴匠人年过不惑,如今却是撑着满头的白发,一字一歇,仿佛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说话:
“我们去永州府打探,花费了不少的银钱,才打听到了买下春红的娼头婆子在何处,可那个...那个窝里面的人都说,那个王婆子如今从良,不在永州府。”
“花街里面的人人来人往,没人同她多有情谊,自然更不知道她将人卖去了何处。”
“锡平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情,才那地方哭了许久,将所有人都哭了出来,才有几人偷偷告诉我们可以去找一个从前同王婆子关系不错的婆子,我们去见了那娼粉婆子,婆子也说可怜他一片痴心,愿帮我们问问春红究竟卖去了何处,看看能不能花银钱将人赎回来.......”
叶青釉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
这不就是骗人的戏码吗?
她试探问道:
“那打听出来些什么了吗?”
果然如叶青釉所料,吴家父子俩对视一眼,脸上哀痛中带有一丝麻木:
“那婆子给王婆子递信,收到王婆子的回信说春花果然早就卖了,若是要赎,得,得......”
吴匠人‘得’了好几声,嘴唇颤抖,终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吴锡平回想当时的场面,脸上苍白如纸,好半晌才接话,继续说道:
“得咱们出五百贯银钱。”
五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