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这边阿绵一伙人来到衙门,由斋长等老头们上前交涉了一番,衙门处派出了几个衙役,为首的姓陈,骑着马在前方开路,迅速赶到了惜香院。
这一路阿绵焦急得很,毫无打量周遭的兴致。等众人停在一处檐角飞翘、雕梁画栋的华美小楼前才发现到了。
小吏们按着腰间的刀柄,闯了进去。
“哎呦!哎呦——几位官爷怎么大驾光临,也不提前来说一声……”挥舞着手帕的娘子正要寒暄一番,只见一小吏“唰”地一声抽出刀刃:“有人报了官了,说你们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我可认识你们那位大人,怎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惜香院明面上是一处酒楼,场中有一方大戏台,平日里有绝美而当红的歌姬舞姬在此表演。
阿绵见一楼没看到人,不知旺旺是在后院还是二楼,索性喊道:“旺旺!你在哪里?”
然而无人回话。
阿绵把旺旺的特征跟那挥着手帕的娘子详细说了。
“误会啊,你早说我就知晓了……这这这,你们与我来,这……这帮丫头真是不叫人省心!”
推开后院的门,众人一拥而入——
原本绑着人的茶房里,只剩下了一捆被割断的麻绳。
“不是让你们把人看住吗?!”
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哭丧着脸:“我就一会会儿打了个盹,醒来她就不见了……”
“看来她是自己跑走了。这事全是误会啊,今早这小娘子路过这里,撞倒了酒楼的贵客。然后贵客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那、可不就认为小娘子是个飞贼?才将人捆起来的。正、正要去报官……她既然自己逃走了,你们就去别处再找吧!”
“不如我们回客栈等她回来?”
“如此也好……”
阿绵想,旺旺走路比常人慢,怎可能撞倒那些大肚翩翩的酒客,定是这东家在撒谎。
当下她趁着众人不备,直接一晃而过那二楼楼梯前阻拦的小厮,飞身上了二楼。陈吏目紧随其后,挨个把每个房间就是一脚踹开。
阿绵喊:“旺旺?你在不在?!”
“你们疯了吧!”宿醉的客人咆哮。
陈吏目踹开了第三间房间的门,就看到有一个小娘子拿着一块旧瓷片,正抵在自己的喉间。
第114章 校霸篇(二十八)
豪商冷汗涔涔,能屈能伸地求饶道:“小娘子,我还以为你是这酒楼新来的,这才冒犯,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旺旺此时与他已对峙许久,见阿绵赶来,当下浑身脱力,差点儿栽倒在地。
“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时众人也上了楼。
原来旺旺本想去此前宋东家与她聊起时说过的几家铺子里逛逛,豪商在二楼窗台看到了独行的她,遂生起强占之心。
旺旺杀了几年鱼,心已经像冬日檐下挂着的冰锥一样坚硬了。当下见无法迅速脱身,趁乱拉住了个路人叫她去客栈报信。
那豪商当她是个病美人,应当是三两下就拿下的。
后来见迟迟不能得手,当下污言秽语,连声大骂:“你个死瘸子,我看上你是给你脸了!”之后旺旺打碎花瓶,硬是一路周旋到了阿绵带人出现。
“起来,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光天化日之下强迫民女,按照律法,既遂的判处绞监候,未遂的杖责一百,再流放三千里。”那陈吏目干脆地唤来兄弟们,将吓得腿软的富商腿脚绑了起来。
他本想把旺旺作为证人也一同带回衙门,一瞥看到了旺旺脖颈间已有数道伤口,他顿了顿扭头道:“你们可有带干净的绑带或布条?小娘子你包扎一下,你也要和我们一道去衙门,说清情况,到时要签字画押的。”
“那我去医馆看看……”阿绵话音刚落,就看到此前生过大病都没见过她掉几滴眼泪的旺旺,此刻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心的官人,我这点伤不要紧的。”
她很是“坚强”地站起身,身姿如柳叶般憔悴,眉间带着几缕愁丝。
阿绵要去扶她,旺旺转过脸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
接着旺旺“不得不”叫陈吏目搀扶着,护送到了马上。
旺旺连说话声音都变轻柔了许多,阿绵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正要一番细细琢磨间,看到赶来的孟驰坚。
“你怎么现在才来?刚刚好险没出大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