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会儿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少量地喝点水。
水杯里还放着吸管,方便他喝。
结果要喝水的是他,只喝一小口的也是他。
江桉在照顾他这件事上没什么耐心,“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延川觉得很冤,“我只是不想待会儿一直去厕所。”
他的手术时间短,就没给他上尿管,有感觉了就得自己去卫生间或者用尿壶解决。
堂堂风度翩翩人模人样的季总是不可能用尿壶的,但这个情况走着去卫生间也有点虚,唯一的办法就是少喝点水。
江桉回他:“你可以让护工帮你。”
季延川:“不行,绝对不行!”
“我是说男护工。”
“那也不行。”季延川非常严肃地拒绝,“我是有尊严的。”
江桉将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说:“你真的很麻烦。”
江桉准备回去继续坐沙发上,想点个外卖,忙一天了什么都还没吃。
刚转身,她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牵住。
“那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
“嗯?”
“我很早之前就想去卫生间了。”
“好。”江桉答应得很干脆。
季延川已经做好了要起身的准备,但江桉并没有扶他,而是伸手按了护士铃。
季延川:?
江桉:“麻烦我帮你按护士铃嘛,我知道。”
“不是,我……”
“你现在,没有尊严。”
“江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
进来的是个男护士,江桉跟护士说:“你好,他想上厕所,你帮帮他。”
季延川瞪大眼睛看向江桉,江桉安慰他:“没关系,男护士。”
“我知道,但……”
但男护士也很尴尬啊!
护士很专业,跟季延川说:“季先生,你手臂刚刚才做了手术,不建议下床,伤口裂开的话就要重新手术,我给你拿壶。”
季延川:?!
毁灭吧,世界。
护士将床帘拉上,不过江桉也没继续待在病房里,而是拿着手机出去了。
江桉站在病房外面给自己点外卖,之前护士说了,季延川做完手术只能吃流食,医院有,她就只点自己的。
还有anna的。
麻辣烫,她给自己点了一份,另外一份让商家只用水烫熟什么都不加。
还要问问贺聿舟什么时候过来,他是打算见完合作方再坐飞机把人送到目的地吗?
消息还没发,蒋钊的电话进来。
江桉接了起来。
“你那边结束了吗?”蒋钊问。
“还没有呢,季延川孤家寡人,没人照顾他。”江桉实话实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后,略有些犹豫地开口:“ann,你想好了吗,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我觉得你现在,并不是很开心。其实你很清楚,真正能让你开心的,是彻底放下过去,不是吗?”
生活只会奖励每一个向前看的人,而不是原地踏步,甚至倒退的人。
江桉靠在墙壁上思考蒋钊的话。
蒋钊的声音却继续传入她的耳中,“或者,你问问自己,你是真的爱他,还是不甘心居多。”
江桉很轻地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拿不起又放不下的人,才最痛苦。”
“也许吧。”
“你看,你又在逃避。”
江桉摇头,尽管她知道蒋钊看不到。
她只是害怕被再一次放弃。
在她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里,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弃。
刚刚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十多岁的时候母亲生病离世她被抛下。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认为季延川会陪着她,但他们也分开了。
在她感情最浓烈的夏日,他们分开了。
江桉收回思绪,跟蒋钊说:“我有自己的安排,谢谢。”
“好。”蒋钊说,“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江桉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护士从病房里面出来,他跟江桉说:“江小姐,季先生让你过会儿再进去。”
江桉推开门就进去了。
护士:“……”
病房内的季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