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也终于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她立马牵住对方的双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已经结束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雾欣终于说出来了话——
她现在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哆嗦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倾悦,不要死,倾悦,不要死,该死的人是我。”
对方陷入了犹如梦魇一样的状态,江清月只能张开双臂圈住她,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没死,我们都好好活着,别怕,别怕。”
江清月轻抚对方的后背,却突然摸到一处湿濡。
她收回手,手心处赫然一片鲜红。
江清月瞳孔紧缩,她立马查看温雾欣的后背,果不其然看到了被玻璃碎片划得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的保镖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在这时赶到,所有人围上来,正想问江清月怎么样,她却厉声道:“医生呢!看一下温雾欣,她后背受伤了!”
当事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后背的疼痛,温雾欣也终于有力气流泪,她满是泪痕望着江清月。
“你不要死。”
更不要为我而死。
江清月的心宛如被重锤,她哑着嗓子,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我不会死的,欣欣,咱们先让医生检查接受治疗,好吗?”
温雾欣望着面前长相明艳动人的女人,她慢慢地伸起手,贴向对方柔软的心口处。
砰,砰,砰。
对方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
蒋倾悦还活着,这次,自己救下她了。
这个认知让温雾欣彻底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她身形晃了晃,倒在了江清月怀中。
……
“欣欣。”
正在沙发上午睡的温雾欣突然被一道温柔的女声喊醒。
温雾欣揉了揉眼,睡眼朦胧地从沙发上坐起:“唔……”
来者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还在睡?咱们马上要出发了。”
“什么出发?”温雾欣仍旧有些懵,她只是出于本能般抓住对方的手,然后在对方的手心蹭了蹭。
蒋倾悦唇角一弯,“欣欣睡午觉睡傻了?你忘了,是你提议说我们两家人要一起出去春游,大人们都在等我们了,快走吧。”
温雾欣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人——
她的眼神总是这么温柔,此刻的她比少女多了份成熟,可跟那些成年许久后的女人相比,又带了几分青涩。
“倾,悦。”温雾欣像被人操纵的木偶,呆呆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蒋倾悦笑了:“嗯,还认得我,看来没睡傻。”
温雾欣眼尾迅速泛红,“你和他们还活着。”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当然还好好的活着了。”蒋倾悦哭笑不得,“怎么不叫我倾悦姐姐了?”
温雾欣歪头,现在她的思绪很缓慢,“可是我这一年,一直都是叫的你倾悦。”
不对,我叫的不是倾悦,是清……
蒋倾悦捏了捏温雾欣的脸,尽管手感很好,但她没舍得多用一点力。
“还真是睡糊涂了,好吧,我们的欣欣睡糊涂了也没关系,还是很困的话,我背你吧。”
不等温雾欣的回答,蒋倾悦已经在她面前背对她蹲下。
可温雾欣迟迟没有动作。
蒋倾悦转过身,她依旧蹲在地上,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狗,她双手搭在温雾欣的膝盖上,下巴放在上面,用可怜的语气揶揄着。
“我还以为欣欣很期待这次春游呢,刚刚我做了一份炸蘑菇让我妈妈放进餐盒了,想着待会儿露营的时候和欣欣一起吃。欣欣是不是不喜欢我做的炸蘑菇了?”
“喜欢!”温雾欣语气急促,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
“那欣欣怎么不让我背你?我力气很大哦,背十个欣欣都绰绰有余。”
温雾欣罕见地无视了对方的调侃,她只是一味摇头。
“这次春游,我们不能去。”
蒋倾悦问她为什么,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见温雾欣的状态不对,蒋倾悦干脆起身在她身旁坐下,她轻声细语道:“是刚刚午睡的时候做噩梦了吗?”
温雾欣笑得难看,“我不知道。”
到底哪一边才是现实,哪一边才是梦境?
蒋倾悦把她搂在怀里,熟悉的山茶花花香扑鼻而来,钻入了温雾欣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