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明显不信他的话,问:究竟是谁在传她准备赎身的事情?
小的也不清楚,可能是可能是雪儿吧!就算不是她也肯定是那帮女人传的。你知道的,女人嘛,最爱互相嫉妒,不是互相比美貌就是争客人,看见谁要获得自由了,她们不得嫉妒得眼睛都得红喽!说不准,人就是她杀得呢!说到这儿,黄二仿佛自己已经破开此案,窥探到真相,意犹未尽地嘿嘿笑了两声。
我看应该剁掉的是你的舌头!乐九里长刀一竖,在黄二脸上擦过一道血痕,一直到他嘴边才停下。
黄二捂着嘴,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唔唔叫着往后爬了几步。
你错了。杜蘅眼中冰冷,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她不会。
男人们似乎总是喜欢将女人之间复杂又细腻的情感归结为嫉妒,他们隐藏着最大的恶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理解加到女人身上。他们也并不在乎她们是究竟是怎么想的,看见两个以上的女子就要将自己架在高位上对她们进行评判对比,引导她们自我怀疑,又轻易给她们贴上善妒的标签。
杜蘅声音不大,字字清晰道:同在恶劣的环境,同为弱势的女子,她们会互相欣赏,她们会体谅对方,会互相扶持、惺惺相惜。得知谁即将脱离苦海,会有着对以后的担忧,也会真心为对方开心。
而真正嫉妒的人是你。
你看不到她们身上的痛苦、感情,你只是以你的想法揣测。
黄二一愣,张着个嘴巴也看不出听没听懂,他忙低头应声:是是,大人教训得是。
杜蘅自嘲似得笑了下,对九里说道:我真是傻了,怎么也对牛弹起琴了。
乐九里却坚定地望着她,对她摇摇头,不会,我在这里,我可以理解你的话。
杜蘅眼中微动,低头轻笑了一下。
她收了情绪继续问黄二:一个准备离开的人,身上应该会带着不少的盘缠,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柯珏出事的那天,你不在醉云楼。
黄二不停地擦着汗,跪在那里:这、这小的,说实话小的那天的确是偷偷跟着柯珏去了,我原本打算跟着她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将她的包裹抢了。
可还没等我靠近下手,身后就有人将我打晕了过去,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馆里躺着了,一条腿也被打折了我怕被人知道对楼里的人都说是喝醉了摔的。
大人,您不信的话可以去那家医馆问问啊,我是被路过的人抬过去的,大家都看见了。
黄二这两句话说的倒不像假话,况且是真是假,一去问便知。只是,如果凶手不是他,那个人到底会是谁?会是纪朝吗?
你可看清打晕你的人是谁?
没有,那人在我身后出现,我听见动静刚要回头就被打了脑袋,我就失去意识了。
杜衡看向九里,乐九里对她点点头,将官差叫了进来,吩咐道:查一下他的大腿上有无伤口。
几分钟后,官差从屋内出来,对着她们行了礼。
回大人,他的腿上并无刀伤。
同时另一个官差也回来复命,大人,那日确实有人在捡到昏迷的黄二,带去了医馆。
杜衡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乐九里看着她有些气馁的样子,安慰道:小姐,我们还没去看尸体,或许尸体上会有其他发现。
杜蘅点了点头,重新振作起来。
她对黄二说道:你只是暂时没了嫌疑,但你平日在醉云楼威胁作恶,随意打骂姑娘们,活罪难逃,自食恶果,你自己想办法将你威胁得到的钱都还给她们。
你不是喜欢鞭挞别人吗?我会吩咐人每日对你进行鞭刑十五下,连着十五日,不会要了你的命,也不影响你干活还钱。
黄二听完后像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没了表情。
她们到达验尸间的时候,段长风正坐在摆放着软垫的红木椅上,端着瓷杯品茶,还点了熏香,与周围昏暗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杜蘅内心腹诽:在验尸间门口也能这么优雅地喝着茶,真是好品味。
看见杜蘅出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杜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让官兵配合你的差遣,想必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过,比起你能否做到,我更好奇你为何要插手这案子,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段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看不下去官府的无能,这么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尽我所能为这些被害的女子讨回个真相罢了。
如果给其他女子能力和机会,想必她们也会像我一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