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走走,难道你怕?”他反问,语气里夹带着一股子不服输。
周梨:“……”
终是心软下来。
夜里偏冷,散步的人并不多,二人走在路上没有说话,只听见树叶吹动的簌簌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这次他沉默许多,为了避免尴尬,周梨只好挖空心思找话题,想起件事,便问:“我听他们说,之前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也是不跟人见面的。”
他回答得非常干脆:“嗯,对。”
“为什么呢?”
“觉得见了也不会有结果,不想浪费时间。”
“那你为什么……”周梨停了停,“为什么要同意跟我见面。”
问完之后,才发觉
自己问了个傻瓜问题,万一他说“觉得跟你有结果,不会浪费时间”这要怎么办?
他轻声一笑,周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已经钻出了虚汗,立即改口:“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
“听说你跟我一样,也有很多人介绍对象,也跟我一样,拒绝了他们。”他坦诚地回答,“一时觉得好奇,想知道你的心路历程,所以想正儿八经见个面,就这么简单。”
居然是这个原因……好像也很符合他的心境。
周利便说:“哦,其实心路历程真的没这么复杂,是别人胡乱揣测。”
靳屿成:“是啊,其实我和你一样,心思并不复杂。”
他好像还有好多话没有说,但是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
片刻的沉默后,前方就是哥嫂住的那栋楼,周梨说:“那我先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这么客气。”他随意耸了一下肩膀。
屋内的灯光透出来,打在他的侧脸,周梨能清楚看见他的幽深如潭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波光,有种欲说还休的意味。
周梨顿了一下,收起眼神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人说:“等会儿。”
周梨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靳屿成沉出口气息,像是用一个年长者的口吻说话:“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坚定要走航空这条路,”他十分平静,“但一些经历,总会让人选择某个方向某条道路,所以你现在不知道要走哪条路,并不用焦虑,时间会给你答案。”
仿佛是在一片混沌中,有人拨开了那些云雾,周梨禁不住有些感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我可不是要给你上课,我更想知道,”他眼睛和唇角都带着笑,“如果下次碰面,你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一看到我就生怯想逃。”
周梨一头雾水,她有一看到他就生怯想逃吗?
好吧,是有一点点。
那还不是怪他非要把话说清楚,原本两个人相处已经自然了,现在又尴尬起来。
“我觉得不会。”周梨说,“我之前害你被别人笑话,对你有些愧疚,才这样的。”
“哦,”他松了松表情,“以后就不愧疚了?”
“可我已经道歉了。”
这个男人还想怎么样。
他带着几分逗弄:“开个玩笑,快回去吧。
周梨道了声再见,快步从楼梯冲上二楼,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哥哥家走,楼下路边,靳屿成背影颀长,手指夹着根燃着的烟,也没抽,只是垂在身侧,掸了一下烟灰,再往前行去。
深沉的身影,看上去像要融进这冷凉的秋夜之中。
周梨吁了一口气,气息能看见白雾。
好像,快到呵气成霜的时节了。
现在的气温普遍比后来的低,深秋时满目枯色、萧索寂然,让人焕发不出什么活力。
周梨老老实实地上班、排练、演出,文工团这周仍旧还有下基层任务,去附近的驻地连队,当天就能回来。
她跟团友们一起完成工作,专心演出,没有理会外界。
但院里却开始在传,她和靳屿成走得挺近,两个年轻人外形上很登对,要是能在一块儿,还挺让人赏心悦目。
周梨一开始不清楚这事儿,直到嫂子问她:“你跟小靳有往来?”
她愣了愣,无语地说:“就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他们又在传什么?”
孙玉梅道:“也没什么,是有人看到你们晚上一起走,找我打听你俩是不是在处对象。”
“那天晚上我在楼下正好遇到他,就说了两句话。”周梨解释,“这些人也太会捕风捉影了吧。”
“院里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可不得传来传去,不过我都帮你解释过了,说你俩不可能,就是普通朋友。”
周梨点了点头:“那就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