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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船舱之后,赵洵不由得感慨古人真会玩。
宽阔的船舱之中,贯穿了一条人工水渠。
水渠用木板在两侧架挡好,保持了一个微微倾斜的角度,水渠的一侧是一个微缩版的水车,水源就是从这里灌入,流入水渠的。
水渠的另一侧是一方人造泄湖。
赵洵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用的,又怕露怯,便压低声音冲身旁的罗绍元问道:“绍元贤弟,他们为何要在画舫里构建一条人造水渠?”
罗绍元面露得意之色,心道还有你赵明允不知道的东西。
“明允兄,这是我新造出来的物件,冬日严寒,不适合在室外曲水流觞,便可以用这个物件代替。”
赵洵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一个微缩版的曲水流觞摆件啊。
有钱人真会玩。
等等,他不也是有钱人吗,为啥过的如此寒酸?
要改,这个一定得改。
生活还是得有仪式感啊。
“明允兄,虽然人还没到齐,但是枯坐在这里也是无趣的很,不如你便赋诗一首,以助雅兴。如何?”
赵洵刚想夸罗绍元两句,这猪队友就来这一出,赵洵心中直呼带不动,带不动。
但他又不能拂了罗绍元面子,只能微微颔首,硬着头皮踱步吟道:
“长安千万人,出门各有营。唯我与山长,信马悠悠行。
行到曲江头,反照草树明。南山好颜色,病客有心情。
水禽翻白羽,风荷袅翠茎。何必沧浪去,即此可濯缨。
时景不重来,赏心难再并。坐愁红尘里,夕鼓咚咚声。
归来经一宿,世虑稍复生。赖闻瑶华唱,再得尘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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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曲水流觞与飞花令
赵洵心里很清楚,诗会这种东西就是靠着踩人上位的。
你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最终还是要靠作品质量取胜,光靠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所以他一上来就作诗一首定下基调,既表明了自己的自信,也让一同参加诗会的人心生忌惮。
只要赵洵有了这种心理优势,并能一直保持到诗会结束,拔得头筹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好一个‘长安千万人,出门各有营。唯我与山长,信马悠悠行。’明允兄,你这诗可狂傲的很啊,不过我喜欢。”
罗绍元虽然作诗不大行,但是诗词鉴赏水平还是在线的。到底是勋贵子弟,请的教书先生都是长安城的顶流,整日里耳濡目染,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换句话说,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赵洵心中暗道这罗绍元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不是猪队友,还能助攻一番。
“绍元贤弟过愈了,我这也是抛砖引玉,为大家助个雅兴罢了。”
赵洵越是表现的如此,在场众人越是心中忌惮。
看这厮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所作诗词有多么超凡脱俗。莫非他还在隐藏实力?
在场众人各怀鬼胎,赵洵自然也在观察着他们。
有些面生,有些面熟,但不管怎样应该都是长安文坛翘楚。
当然了,那些顶流儒圣是不会来这种场合的,这相当于是自降身价。
凡是来参加曲江诗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后进晚辈。
为了助兴,罗绍元轻拍了拍掌,便有从平康坊请来的歌伎班鱼贯而入。
这些妙龄女子或抚琴奏乐,或翩翩起舞,一时间画舫船舱内的气氛变的迷醉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受邀的文人墨客陆陆续续登上画舫。
赵洵却有些心事重重。
永和县主怎么还没有来?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若是没有红颜知己在侧,却是少了几分味道。
韩妙仪是风尘女子,自然是难以登上画舫的。
可李太平是堂堂永和县主,宗室之女,论身份地位是完全符合参赴诗会标准的。
除非遇到了什么变故。
莫非是齐王李象担心李太平参加诗宴会引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