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柔偶尔也会送几盒给相熟的太太,权当社交,这会儿倒是真的觉得孙莹真应当补一补。
陈彦新闹出丑事不过几天,孙莹真已经瘦了整一圈,往日张扬明艳的一张脸,今日只剩疲态暗淡,收敛了不可一世的倨傲骄矜,竟有几分低眉顺眼的凄苦色。跟上次趾高气扬来道歉的模样大不相同。
孙柔叹口气,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女闹出事端,担忧最多的还是父母。之前因为简柠,她怄的气不比孙莹真少,此刻是真的有点感同身受。
孙莹真没说几句,就开始掉眼泪:“阿柔,还是你命好,丈夫得用,对你又好,关键驰洲和砚时都这么优秀,哪像我……呜呜呜,你说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呜呜呜……”
孙柔劝慰:“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你再难过也于事无补,不是我说,你之前对彦新也太纵容。姐夫要管,你也拦着。”
“你也知道我生他的时候多凶险,死里逃生,我当然对他多点偏爱。”孙莹真辩解,“再说彦新身体不好,平时说两句也就罢了,真严苛,他也受不住啊。”
呵,身体不好还能夜夜笙歌,几次搞大女人肚子?孙莹真真是慈母多败儿典范,不光儿子废物,女儿教养也堪忧。
孙柔暗嘲,不屑拆穿她。
孙莹真继续说:“是,
我承认,彦新平时为人是荒唐了点,但他心不坏的,单纯直率,有一说一,才被人利用。”
孙柔忍不住了,冷笑道:“被谁利用?被人刀架脖子上的床,还是聊天是被人逼着?”
孙莹真脸一黑,换在之前早跟孙柔吵架,但如今境况,不得不忍耐,缓口气说:“男人嘛,结婚前在外玩一玩有什么关系,彦新有分寸,跟外面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平时对吴菡也是很好的,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自己没钱还跟我借了给她买礼物。吴菡不是不知道他外面的事,之前彦新答应她婚后一定收心,她也同意。”
“谁知道这丫头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孙莹真眼里闪过寒过,恨得咬牙切齿,“听风就是雨,说退婚就退婚,转头还要跟大房的订婚。你说我能不气……呜呜呜……”
“有气你也受着,彦新可不光是偷腥,他诋毁吴菡在先,想算计吴家在后,就算吴菡不想退,吴家也忍不了这个气。”
孙柔不客气敲打完,顾忌孙莹真心情,到底说了句宽慰的,“不过吴家跟大房虽然有订婚意向,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大房那位可不是彦新,有能力有手段,怎么会接纳前弟媳?这时候你家老爷子出来做主,说求娶,不过是给吴家一个台阶,不止于直接撕破脸。”
孙莹真闻言一喜:“真的?阿柔,你可别骗我。”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二姐,你动动脑子。”
“要说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你,阿柔。”
孙莹真擦擦眼泪,见火候差不多,装作犹疑的样子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孙柔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眼底闪过警惕。
“我听到传闻,彦新这事之所以闹这么大,是因为……砚时?”孙莹真观察孙柔神色,问得小心翼翼,“阿柔,是不是真的?”
孙柔不置可否,看她一眼,端起茶盏皮笑肉不笑说:“所以二姐刚才铺垫这么多,其实是想兴师问罪?”
“问罪不敢。”孙莹真红着眼睛说,“我只是寒心,我可是砚时的亲姨妈,彦新也是他亲表弟,他为了一个女人,就下这么重手对我们,亲戚情分都不要了。”
“阿柔你别忘了,砚时两岁那年在青林堂落水,寒冬腊月,我怀着彦新,也拼了命的去救他,如果不是那次动了胎气,彦新可能也不会早产。”
这事是真,当时孙莹真怀孕刚一月,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早产是那时候动的胎气简直离谱,尤其那水池的水最多到成年人大腿。
不过这事孙莹真念叨半辈子,孙柔没跟她计较过,这时候不认,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
孙柔说:“你也说是传言,捕风捉影的事怎么能当真。”
说罢叹口气,话锋一转道,“说到寒心,你生日那天搞出那档子事,我难道不寒心?二姐,你以为你为难的只是简柠,你打的是我们整个许家的脸。”
那天若不是运气好碰上秦方慧,莫名其妙被请去喝了一盏茶,还不知道孙莹真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会放些什么风言风语出来。孙柔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孙莹真说:“我当时不就是心急了吗,客人在我家丢了东西,传出去多不好听,我也知道做错了,当天品丰就狠狠骂了我。”
她姿态放得低,之前也确实来过一次,不过被孙柔找借口拒之门外。
孙柔心软了点,说:“算了,这事就翻篇了,你也别怪砚时,他行事向来有分寸,你是他亲姨妈,他不会不认。”
孙莹真叹气:“我当然知道砚时是个好的,只不过简柠……”
她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说,“阿柔,我觉着我们之前都小瞧她了,这丫头不简单啊,有心机有手腕,把砚时拿捏得死死的。”
这话孙柔听得堵心,语气都带出几分不畅快:“你说反了吧,她一个锯嘴葫芦,没家世撑着,个人能力也一般,长相也就中上,在砚时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拿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