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站到她身侧,两人距离合度,亲近但不至亲密。
许砚时恍若未觉,缓步走到两人面前,看着简柠说:“宴会厅有些闷,出来透口气。”
简柠不咸不淡睨他一眼:“悦琪没说请了你参加婚礼。”
入园需要请柬,他不请自来肯定走了偏门左道。
“我跟陈潼一起来的,他家跟新郎家是表亲。”许砚时没有任何负担,“来者是客,客带客也是一样。”
“想不到堂堂许总还有混吃混喝的嗜好。”
简柠语气揶揄,不客气赶人,“不过这边是私人院落,不向宾客开放,许总可能需要另找地方透气。”
许砚时看一眼宋嘉遇,唇角含笑说:“宋律好像也是宾客。”
“宋律不光是宾客,也是我的朋友。”
“我们也是朋友。”许砚时不卑不亢,恰如其分的熟稔,“你答应我的,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
简柠下意识反驳,触及到许砚时深沉眼眸,话音却是一止。她懂许砚时的强盗逻辑,她通过他的微信,“至少是朋友”就等于他们是朋友。
话说到这步,再赶人不免显得小家子气,简柠没再言语,后退一步,将两人都让进院子。
院子在整个园子西面,靠近花房,院中树木葱郁,枝繁叶茂,树下搭着秋千架,还设有石桌石凳,地方不大,却有种曲径通幽的意蕴。
简柠让两人在石桌边坐下,自己进房中烧水泡茶,又从冰箱里拿了些水果点心放在托盘里。
她正摆盘,许砚时进来,间碟子里摆着琥珀桃仁和松子,说:“我记得你吃桃仁过敏。”
婚后第一次去青林堂,她就因误食桃仁起了一身红疹,后面去医院吊了水才消下去。
简柠也想起来,笑笑说:“只有那一次。”
见许砚时不解,又解释,“我从小就爱吃核桃仁,尤其这种糖渍的,从来没有过敏过。”
许砚时:“那次不是因为桃仁?”
“是因为桃仁。”
简柠记得自己当时很拘谨,根本不好意思动桌上的吃食,是余弦音说家里佣人最拿手做那道蜂蜜桃仁,端给她尝,她才吃了几颗,莫名其妙就过敏了。
这么多年,她也没想出缘由。
如果实在要解释:“大约是跟你家八字不合,就算不吃桃仁,吃杏仁花生一样进医院。”
“……”
她明明是笑模样,但提起许家时,眼底的嘲讽真真切切,好像在说“那时候老天就提醒她该远离,她脑子不好没听懂,才跟他纠缠,活该后来受苦受”。
许砚时突然就歇了反驳心思,无奈看她一眼,规矩端起托盘出去。
院子里,宋嘉遇见两人站着说话,思绪突然回到几年前。
那晚在医院,他们三人也是这样面面相对。不同的是,那时他心存绮念,明知是背德,但只要简柠愿意,他便可以不管不顾为他们搏一个未来。
如今时过境迁,他们之间明明已经没了世俗的障碍,却只剩下朋友的情谊。
不像面前的两人,纵然离了婚,看似一别两宽,但他总觉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比跟第三人更近。
两人相继落座,简柠跟宋嘉遇聊起了婚礼前后的一些趣事,有共同的朋友圈,话题起得自然而然。
许砚时插不进嘴,也没打断,坐在一边静静
听着,开始他还有点不爽,听得久了心情反倒愈发平静。
聊得再多又如何,都是别人的闲事,别说情意,两人之间没有半分暧昧痕迹,看着关系熟稔,实际边界分明。
不像简柠对他,端着拒人千里的谱,冷嘲热讽,讥诮嗤笑。这不是一个成熟的集团继承人该有的品格,很多时候,关心体贴是亲密象征,嘲笑怒骂也是。
两项一对比,他心情松弛下来,想搭话的心思也彻底歇了,甚至亲自替两人添了茶水,将一碟剥好的松子推到简柠手边。
明明是客人,却摆出主人姿态,简柠微微皱眉,想起一事,不动声色问:“我看到公告,高瓴顺利收购意述,我以为许总这两天会在北城。”
高瓴这几年高歌猛进,旗下日活最大的一个平台,一季度的gmv就超千亿,但由于之前只拿到互联网支付牌照,每年缴纳的“通道费”高到咂舌。
本次顺利收购意述科技等于补齐银行卡收单业务许可,线上线下支付实现闭环,不仅节省的通道费约等于纯利,用户体验感和依存黏性得到大幅提升,后续衍生金融业务的开展也将更为畅通。
按公告显示的,这两天恰好是签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