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梁先生接受不了?”
“许总说得是,像我这种半吊子在您面前肯定不够看。”梁辰笑容谦逊:“不知许总今天是否有雅兴,让我们饱饱耳福,涨涨见识?”
许砚时目光微凛,没有立刻说话。
梁辰微笑,语气诚意十足:“唐突之请,许总别见怪才好。”
“你放心,许总是大度的人,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简柠笑说:“许总可能是怕吓着我们。”
许砚时差点被她气笑,可真是会说,他能怎么吓着他们?是水平太好,还是太差?
这话梁辰没有接,他是将分寸刻在骨子里的人,最懂得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的道理。
虽然以他如今的咖位在娱乐圈举足轻重,看似风光无限,跟许砚时这种豪门出身的贵公子从根基上就千差万别,何况高瓴如今如日中天,说是云泥有别虽有夸大,却不算太夸张。
若是僭越太过,事后许砚时真跟他计较,他和他名下公司都会有麻烦。这世上,资本跟资本之间也是有壁垒的。
况且刚才几个回合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关系不像表面这么生分,至少他在许砚时眼里看到了隐忍的占有欲,他对简柠有种无可奈何的纵容。
有那么一瞬间,梁辰心里有些惋惜,极淡的一丝落寞,又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梁辰定了定神,摆出话题揭过的态度,借口接电话起身离开。
许砚时却不肯放,看着简柠说:“如果我比他弹得好,你答应我一件事。”
简柠警惕:“什么事?”
许砚时:“小事,一定不让你为难。”
呵,简柠突然想起来从前在许家别墅看到的,许砚时从小到大拿到的奖杯奖状几乎堆满整个房间,他3岁开始学钢琴、马术、射击等等一系列兴趣特长,每一样是能走专业道路的水准。
小学时钢琴就拿过无数奖杯,比梁辰弹得好简直没有悬念。
简柠不说话,许砚时追问:“这都不敢?之前跟我打架的时候不是很凶?”
听他嘴里蹦出“打架”二字,简柠脸上條的一热,突然就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
她看向许砚时,警告说:“你少胡说。”
“难道不是?”许砚时勾唇,凑近她说:“我肩膀上的牙印前两天才消。”
简柠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冲动之下说:“你要比也行,换成小提琴。”
“可以。为防止有人事后反悔,我们得签合同。”
“……”
许砚时无视简柠想打人的目光,自顾拟好约定,微信发给她:“你回复‘同意’就行。”
简柠气鼓鼓的:【幼稚】
许砚时:【合作愉快】
简柠:“……”
许砚时没指望她回应,发完这句就收了手机,径直走到大厅中间,刚架起小提琴,吴廷和梁辰一起回来了。
梁辰眼底闪过惊异,倒是没有说什么。
吴廷则跟看见鬼一样,看向简柠:“太太……”
被简柠一记眼风碾灭了话头,才反应过来说错话:“抱歉,简总,许总他这是?”
不怪吴廷大惊小怪,许砚时不是有表演欲的人,虽不是那类冷成冰块的高冷性子,工作中,尤其在下属面前,绝对是位古板禁欲,让人自觉生出敬畏感的严肃老板。
突然在大庭广众拉琴?吴廷觉得自己刚刚出去这几分钟,两位大佬之间肯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
简柠轻轻一笑:“他手痒,不卖弄会死。”
“……”吴廷干笑,语气有点可怜巴巴的,“简总,这句话我没听到。”
简柠突然好奇吴廷是有什么隐藏技能,才能被许砚时看上,给他当助理。
有陈潼这种常年被猎头觊觎的珠玉在前,许砚时的助理公认的难做,不仅要工作能力要出色,还需要八面玲珑的交际手腕。
而吴廷?简柠想,难不成是自己跟许砚时的关系太尴尬,为难人了?
念头一闪而过,台上许砚时已经开始,他选的一首简柠熟悉的《未闻花名》。
已知花意,未见其花,已见其花,未闻花名;
未闻花名,但识花香,再遇花时,泪已千行。
许砚时拉琴的样子很投入,也很松弛,熟捻得好像是日日练习,拉过千百遍,任意随性,收放自如。
或许因为夜色,或许是气氛太过融洽,褪去西装革履,一身休闲装束的他,少了边界感竖起的高不可攀,多了滤镜下的平易近人,不像是公司总裁,倒像是功成名就却低调温润的音乐家。
简柠目光渐渐有些失焦,她突然想起那年在雪山,许砚时抱着她从山顶滑下的场景,那时候她眼里只有盛景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