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不跟她兜圈子,直接点评:“梁辰看上去倒是靠谱,不过若是我,我不会选他。”
简柠略惊讶的看她一眼:“为什么?”
周茗一笑,神色莫测说:“最近许砚时老往阿羡面前凑,看起来关系比从前好了不少。哎,我这个骄傲的弟弟啊,这辈子遇到的挫折好似都跟你前夫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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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毕竟精力有限,闹腾到下午都开始瞌睡,被保姆抱去房间休息。
周羡终于得闲,刚坐下就一阵长吁短叹,直言养娃费力,要给身边做事的人加一笔生育津贴,私人延长三个月带薪产假,男下属的补贴则直接打给其妻子。
简柠恭维周少绝佳好老板,周茗则皮笑肉不笑:“得亏爷爷慧眼,若是你在大哥的位置,只怕周氏要乱了套。”
这是讽他随心所欲,周羡挑眉,不甚在意一笑。周茗知道两人有话聊,寻了个借口离开。
她一走,周羡立刻问:“你俩刚才在聊什么?”
周羡不是事无巨细的人,这样问必是意有所指。
简柠犹豫一瞬,没有绕弯子:“听二姐说,许砚时最近找过你?”
周羡观察她神色,勾下唇,下意识去摸烟盒,敲出来一根夹在手里却没点燃,复又抬眼看她:“怎么?是怕他为难我,还是怕我针对他?”
“你俩不会这么幼稚。”
“万一我有呢?”周羡下巴微抬,突如其来的强势,“简柠,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简柠抿下唇,想说点什么,张了嘴又闭上。
周羡见她逃避,心里突然窜起无名火,第一次对她冷脸:“这问题很难?”
“……”简柠无奈说,“我应该更了解他。”
好像一瓢凉水,周羡心里的无名火连同汹涌的斗志一下熄灭,他咽下到嘴边的话,冷笑看她:“死性不改。”
言罢发现手里的烟被捏坏,扔掉后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在鼻下吸气。
简柠劝他:“想抽就抽。”
“你管我?”周少脾气上来,满身小家子气,“许砚时倒是洁身自好,不喜烟酒,不好玩乐,假人一个,跟他做朋友都没意思,你当初眼瞎?”
“当时所有人都说是他眼瞎。”
“……”周羡哽住一秒,嗤声,“别人的想法在我这里算个屁,你怎么想?”
“我也是这样想。”简柠说,“如果不是我,他如今应该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周羡真想骂人。
简柠移开眼,淡淡说:“不说他了。”
周羡盯着她侧脸,沉默许久后,突然说:“之前不想告诉你,我跟他认识很久了。”
他说的不想,简柠目光抬了抬:“那时候你就不喜欢他?”
周羡含混的嗯声,几句话就说清了两人间的“交恶”。
十多年前的许家不可与今日同日而语,与彼时的周家本无交集,是周家老爷子有意与许砚时大伯结交,走的迂回路子。但许家谨慎,不欲借东风,彼此也就是礼尚往来的普通交情。
纵然如此,周家年节家宴,也有那么两次机缘巧合,请到许家莅临,许家要还礼,两家子侄也就有了结交的机会。
周羡说,许家两兄弟都是沉稳内敛的性子,区别是许驰洲是真表里如一,家风教养督导出来的彬彬有礼,许砚时是真冷漠,是看不上他们这群纨绔的淡然藏拙。
周羡被众星捧月惯了,对年长的许驰洲还好,见许砚时第一眼就不喜欢,深恶此人骨子里的傲慢,还有那张让他姐姐妹妹都夸赞的脸。
尤其他觉得对方是小白脸,周老爷子却直言兄弟俩不简单,比自己几个孙子强。
周羡简直气炸,软磨硬泡,激将法都用上,非要争个高低。
虽然自诩纨绔,但周少的学业也是出众的,如果单是这项他最看不上的输了也就算了,结果滑雪、击剑,甚至斯洛克,他居然都输了。
单输给许驰洲,他也认,毕竟对方年长,还走过专业路线,偏许砚时轻松赢过后,还一副没尽全力的无所谓表情,真是伤了周少的自尊,两人自此结下梁子。
此后几年,许家人再来周家走动,周羡再未露面,但也规避不了许砚时的消息能时不时传入他耳朵,尤其随着许氏集团日渐壮大,高瓴异军突起,如日中天,周家动了联姻的念头。
没想到被拒绝了,原因许驰洲已有婚约,许砚时暂无打算。但不过半年,就有知情人透露,许砚时已婚,女方家世普通不被许家人认可,连婚礼都不打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