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王的意思是,转述的东西确实不算可靠,魏将军的意思也是此案需要有真正见过案发经过,了解案情的人来作证,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本王就是那个见证。”
“那天夜里本王和安王出门喝酒,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几个书生,被一匹军马撞了,就在沉香街的一条巷子,一个人被摔断了腿,地上还碎了一块玉佩,两边吵了起来。”
“马停在中间,本王和安王的马车被挡了路,走不了了,安王下车查看,本王也在车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巷子点着灯,照得也算清楚,本王没记错的话,撞人的确实是王武里。”
“魏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将安王也叫来。他下车亲眼看过,比本王认得清。”
***
案子当天便已经审完,王武里按照律法治罪,因为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自首,判得重些。贺栎山人最终没被请来,但当天观案的人多,这件事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殿下先前还说顾及小王,转眼就把小王给卖了。”
我二人走在街上,他提起这件事,我便跟他解释了当日种种经过,他听完轻笑一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心里也有一些过意不去,道:“这回算是我欠你的。”
“殿下说什么欠,小王左右已经是个声名狼藉之人,反而殿下为此案得罪了魏阖,且殿下跟谢文吃酒的事,小王看已经纸包不住火,殿下回京之后,小王听说太子和承王都已经坐不大住,殿下上回说轿子坏了,也不详细说,小王前些日子才听说,殿下是遇刺了。”
我二人走在一条巷子里面,没什么人,再走几步便出去了,外面人声鼎沸,我便停了下来。
“安王这是听谁说的?”
第12章
贺栎山也停下来,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殿下,这京城就没有能藏住的事,全看你会不会打听。”
我笑了,“你打听到什么了,且说我听听。”
“就是那天晚上殿下乘轿子出门,飞来了一根箭,将殿下的轿子捅了个对穿。幸好殿下没有受伤。”贺栎山看了看我,顿了顿,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去查是谁说的,你轿子坏了拿去修,上面什么规制,摆设了什么东西,来的人哪个府上的,蛛丝马迹,别人都长了火眼晶晶,城里面但凡有头有脸,谁家后院起火,消息走得快点,第二天就能满城皆知。”
“本王可不是后院起火。”
“一样的事。”
我想了想,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贺栎山懒懒摇着扇子:“应当不多。殿下放心,比起来后院起火,你这种事还是稍逊一筹,大家没有那么爱听。”
本王又笑了:“安王这么了解,怕不是你后院起过火,闹得满城皆知吧?”
贺栎山养在家里的人不少,具体是个做什么的,我不甚了解,反正据景杉讲,弹琴的吹曲的养花养草的,还有南北搜集来的厨子,倌儿姐儿,什么都有。其中他讲,因为人多,往来么互相还看不惯,有的人是贱籍出身,有的人却不是,里面还分个品级,各自为政。
他经常去贺栎山府上,撞见过几个小倌吵架,吵的都是谁分的茶好些,谁穿的衣裳料子好些这样的事情,还动起来手脚,旁边么都是一些歌女在劝,似乎这样也不是头一回了。
我于乐安三十四年冬回京,如今是乐安三十六年春,真正算来一年多的时间,贺栎山的家我都还没有去看过,他家里的事儿我倒是听好多人提过了。
贺栎山摇着的扇子收了起来,语气埋怨,“殿下刚才还说对不住小王,如今却开始拿小王打趣了。”
我道:“好好好,都是本王的不是。”
贺栎山正经颜色,压低声音:“殿下,我与你知道这其中清清白白,旁人可不会这么想。承王在朝中打点交际,存的什么心思你我都懂,他自己做这种事,当然也觉得旁人都是这种目的,你且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林承之出头?”
承王,便是我二哥。
打点交际,无外是为了拉拢朝臣,替他美言。
巷子走过来一个小童,手里拿着一个铃铛,后边还追着一个大人,铃铛响起来,贺栎山便噤了声,站直身体,等着这两人都从巷子穿过了,他方才继续开口。
“康王殿下说那天庭审,殿下对着林承之,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