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母亲!” 小黄鸡们挨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感谢着母亲。 时叙也挤在里面,感觉周围的小鸡都暖暖的。 “是的,你们要记得母亲,在每个母亲的诞辰里,你们还能获得一些美味的水果。” 小鸡们说:“水果?水果是什么?” 白鸡拿出了一盘水果,放在小鸡们面前。 小鸡们好奇地啄了啄,都惊叹于这份惊为天人的美味。 “母亲的诞辰是哪一天?” “1月1日。” 时叙的眸光动了动,这个时间,是福主的诞辰。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就显而易见了。 ——白塔的集体幼儿园。 存在于冷玉内心深处的集体幼儿园,被深海的信息所扭曲,就变成了养鸡场。 时叙看到白鸡在他们的铁笼子里挂上一幅相片,正是母亲,也就是冷玉的模样。 她现在是一只漂亮的棕色母鸡。 为什么这个养鸡场是鸡管理鸡先不谈,时叙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决定先等自己长大一点再说。网?阯?发?B?u?页?ⅰ????μ?w???n????????⑤????????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时叙力求让自己不要过于突出,也不要落单。 她没有经历过白塔的童年时期,自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但她能学着别人的样子做,这就够了。 第三天,白鸡再次来了。 那只站在边缘的小鸡还是依旧在边缘。 这次,白鸡没有再无视它,而是说:“1136号,不合格。” “淘汰。” 1136号小鸡发出惊恐的叫声,被白鸡用翅膀夹住,带走了。 时叙看到,在旁边的笼子里,也发生着同样的一幕幕。 “这只经常在同伴吃饭的时候争抢,不合格。” “这只经常吵闹,要求吃零食,不合格。” “这只太喜欢哭了,不合格。” “这一只高敏感,需要高度关照,不合格。” “……不合格。” 一只只小黄鸡像被检验的产品一样,被负责的照料者找到,然后抓出去,丢进一个大方框里。 白鸡处理掉1136号,对着剩下瑟瑟发抖的小鸡们说。 “他们都是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和你们呆在一起的劣等品,稍后都会被送到更适合他们的地方,那里不需要思考,也对他们更加宽容。” 白鸡温和地说,“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是聪明的小鸡。” “他们都会成为下鸡舍的居民,但那里不适合你们,你们都是听话又乖巧的小鸡们,将来是要去思考,去领导的那一批人。” 白塔不是没有阶层。 白塔的筛选从最开始,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大家跟着我做体操哦,这样会让大家的体质更好,更不容易生病。”白鸡笑着说:“请大家都遵循时间表,每天同一个时间都需要集中过来哦。” 时叙能看到周围透明的玻璃笼舍,全部都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情。 一眼看过去,她根本看不到头。 有了规则,就更方便驯化。 时叙知道。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当时她制定的七点起四点起的作息,就是一种对人的强制驯化。 不管一个规则多么不合理,当它成为规则的时候,那些遵守的,和不遵守的,就能简单地被区分出来。 等规则出现的时候,需要遵守规则的群体,就会跟着出现一个定义。 ——集体。 在制定完早操的规则之后,白鸡开始上起了课。 它先从《母亲的儿时时期》开始讲起,是母亲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和你们在这个时候只知道吃睡玩不同,母亲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天地宇宙的概览,她看着自己的翅膀,突然明白了,我们这个种族,是能飞的!” “当时鸡舍外还有非常恐怖的敌人,母亲通过自己学会飞行,早早发现了敌人的意图……” 啊,是福主的传说改版。 时叙百无聊赖地想。 同时,她也明白了。 人这一生里所接触的第一个故事,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那是毫无判断力的时候,给人植入的最初的判断标准。 在白鸡所讲述的故事里,母亲打倒敌人,母亲救治同胞,母亲是一切善的化身,并且无所不能。 ……当一个如此正确的形象出现的时候,人怎么可能不去信仰她? 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视为神明的时候,母亲所作所为,所支持的一切,就都是正确的了。 在第七天,就有小鸡因为贪睡懒觉没能即时起床。 “为什么你没有起床?”白鸡拎起那只小鸡,狠狠质问。 “我……对不起,我困。” “不准哭,在道歉的时候你要看着我,翅膀要并拢,不准遮住脸。”白鸡对那只小黄鸡道歉的样子进行了纠正,随后说,“因为你的问题,你们这一组今天一天都没有饭吃。” “你连早操都起不来,我还能指望你做更多吗?”白鸡严厉斥责道,“再这样下去,你就什么都做不好,以后长大了也没有饭吃,只能去和下笼舍的鸡一样,每天扫鸡舍!” 一时间,所有的小鸡的眼神都变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段时间,他们都明白了下笼舍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低他们一等的地方。 时叙看到这只没有名字的小黄鸡,因为一个起不来的觉,在口头上被白鸡和下笼画了等号后,瞬间成为了这个笼子里最低等的存在。 她感到了毛骨悚然。 第十五天。 时叙小黄鸡长大了更多,甚至已经开始换羽。 白鸡这个时候又出现了新的命题。 “你们每天都必须梳理羽毛,在见到对面羽毛不整洁的时候要提醒对方。” “羽毛的长度不能过长,也不能过短。” “要定期磨指甲。” 白鸡说完,脑袋一歪,看到一只小鸡相对于其它小鸡更加光鲜亮丽的外表,严厉斥责道:“你为什么羽毛的颜色这么乱,还这么花?” “啊?我这是天生的……”那只因为自己羽毛颜色和其他小鸡不同,前些时候还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小鸡,立刻就低下了头,自卑起来。 “现在就跟我去染回来,马上!”白鸡一边说还一边捂住脸,“啊,这也不能怪你,但这真的是太难看了……” 羽毛光鲜的小鸡立刻跟着白鸡走了,一边走一边躲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花太乱,太难看了。 时叙看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最常见的颜色。 普普通通,完全认不出来。 但和其他小鸡一模一样。 “这样就对了,这样才好看!”白鸡这次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们看,这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