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骤然安静了一瞬。 分管经理看到那个安安静静的帮派成员抬起头,露出了脸的同时,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了自己的身前,甚至让义眼都有片刻的失焦。 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人是来袭击的。 出色的战斗素养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欺压和摸鱼之中磨平,尽管如此,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弹射出一把弹簧刀,刀刃飞舞,用人难以预判的速度朝着面前的人割去。 但她欺身上前的动作只是一个假动作——时叙用更快的速度抬起了手,她手里的枪械用第一枪打掉了分管经理的通讯装置,第二枪射破了他的咽喉。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他自己主动把喉咙送到子弹跟前。 分管经理倒下的时候,甚至他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染血。 时叙走上前,把他的尸体拖到隔间里,然后拿走他的通讯芯片,插在自己的通讯器上。 趁着人还没完全死,她成功核验登录。 找到变声器……调整参数……好了。 时叙进入了他们的通讯频道。 在通讯频道最顶端,挂着ATB三个字的首字母。 是那个量产型战士,阿土伯。 时叙在里面没有吭声。 主管:“你们找到了吗?” 经理:“报告,没找到,大概率有人逃离。” 主管暴躁道:“去查监控,还需要我说吗?” “是……我们找到了一段很奇怪的画面,我们没看到人出去,但有一个多余的人进来。” ATB:“发给我看看。” [文件传输] 时叙在自己腿上轻轻点着手指,她不等文件传输完毕,就再次打开了密道。 她把之前那位的尸体也拖进了密道,紧接着,她自己也进了密道,然后关闭这条秘密通路,开始向下走。 现在向上走是完全找死,越往上面越密不透风。 …… 阿土伯看着那份被传输的文件,用最快的速度浏览着,崭新的湿件取代了他大脑的运算功能,让他能以数百倍的速度观看并且分析。 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那个人他之前有点印象,是在电梯口见到的三级跳。 想到这一点,他给三级跳发了条信息:“你今天在哪?” 三级跳:“我在这里巡视啊,怎么了?” “说实话。” “好吧抱歉,我在外面陪我女朋友。”她说。 “自己回来领罚,现在先滚。”阿土伯冷硬道。 他关掉了通讯。 今天见到的三级跳是假的。 那么,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 他拷贝了所有的监控,开始逐帧快速过滤。 数分钟后,他找到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那是时叙赶时间没能完全躲过去的监控。 ——她又回来了,并且就在这底下。 她回来干嘛? 阿土伯都被这个举动搞愣了,她之前完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就这么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想拿大名鼎鼎的清单来扬名。 这已经不是疯子了,这是找死。 那么她现在在哪? 阿土伯开始查找有可能的地方。 他注意到,有一间厕所进去了两个人,但现在一个人都没出来。 “去这间厕所看看。”他说。 “收到!” 很快有人前往了厕所,向他报告:“报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用鲁米诺试剂看看鲜血反应。” “……全是鲜血,头儿。” 阿土伯:“……” 停顿了两秒后,他说:“把密道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密道里有人!” “报告!他死了!我们在密道里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编号多少?” “A733115。” “查询一下通讯频道,有没有这个,再看看他的通讯芯片还在不在。” 时叙的链接到这里就断掉了。 果然被发现T出来了吗? 时叙踏上地下六层,也就是最底层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轰鸣。 那是仿佛雷鸣践踏大地,机械运转到极致的声音。 时叙选择了下沉。 她的名彻底突破了0点,开始向着负数一路迈进。 有巨大的机械落在她原先的位置之上,但和她穿行而过。 果然,只有相同深度才能互相影响,以及更深深度才能影响到浅层。 名的深度,几乎是绝对的。 只是人无法在深海久呆,迷失的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时叙的名一路下降,她看到的世界也向着地狱一路狂奔。 鲜血积满洼地,白骨为枝,摘眼为饰,蒙皮做鼓,碎齿做链。 这里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 细碎的哭声和高声的咒骂响彻一切。 所有东西,所有零散细碎的肢体,都在地上蠕动着。 她看到阿土伯也跟着一路下沉,所有奇形怪状的东西都看到他之后纷纷避让。 他也有名。 名为士兵。 时叙向着更深处跑去,无数纷杂的信息落入她的眼中。 当时她看这个地下室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个可能会有用的东西。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地下所有零碎的血肉朝着一个方向蠕动着,对她说:“这边这边。” …… 阿土伯跟在她的身后,惊讶的发现她的下降速度居然比自己还快。 ——这个人,绝对也有某种名! 既然如此……好好折磨一下,让她在绝望之中死去的话,有极大的概率和可能性,能得到某种遗物。 遗物是在强烈的精神波动之下死去才会诞生的东西。 这世上少有什么比绝望与痛苦更强烈。 就连他身上现在这个带给了他名的遗物,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获得的。 阿土伯追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到时叙在那里遇门开门,遇锁开锁。 阿土伯:……这到底谁的地盘? 这个人的名和开锁有关吗?小偷? 但他跟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看不到时叙了。 这家伙的名,居然比自己还深…… 阿土伯满意地笑了起来,这也意味着,她绝对没办法在这种深处呆太久。 她完全有可能上不来,只要自己在上面等着就好。 这样想着,他重新浮回了现实。 时叙在血色的世界里一路前行,她向着最深处一路走去,看到了一把椅子。 一把上面坐着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的处刑椅。 “啧……现在居然还能有人突破到这个地方,看样子清单也是不行了啊。”这个人用他仅剩一只的眼球看向时叙,没有嘴唇的牙齿七零八落。 他空荡荡的口腔也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