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伤势只有两处,第一处她直接刺破了肺部,第二处她划破了颈部大动脉。这两刀我觉得又精准又狠辣,基本上神仙难救,我倾向于她是真的懂医或者是经受过相关经验。”士兵小声总结:“是个人才,我记得温医生之前就在说想要一个助理?” 士兵长点点头,看向时叙,对她说:“把你的手伸出来看看。” 时叙伸出手。 一人上前拿破布擦掉了她手上的灰,露出下面干净的手。 手指修长,上面并没有什么茧子,更没有长期握枪留下来的痕迹。 不是对面的间谍,也不是什么经受过军事训练的人。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是医学院的实习生。”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的证件在逃跑途中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们证明。”时叙说道。 他们确实需要各方面的人才,但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们对于人才的判定方式都要求他们携带自己的本职业证书或者是学历——这一点甚至在地下防空洞庇护所的门口贴着纸写着。 网络基本上已经完蛋了,在没办法上网,然后查询资料的现在,纸质证明就是唯一的证明。 时叙说的并不能算错。 “你过来,我们带你去找温医生。”士兵说。 在提到温医生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很明显都柔和了下来。 找到了另一个有医学基础的实习生,士兵们很满意。 时叙给自己过了明路,终于可以接触到温阑珊,她也很满意。 不满意的只有那些难民,但他们的想法无人在意。 很可惜,这里所在的不是四季食品。 但也恰好,这里所在的……不是四季食品。 温阑珊再次见到时叙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戴上了眼镜,时叙看到她的眼睛里都是血丝。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温阑珊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倒出一小口30毫升的水,递给了时叙。 “喝口水润、润喉咙吧。”她笑着说。 时叙看到那是一杯澄清水,她倒给自己的是最上层的水,下方还是泥浆。 “啊,抱歉,条件简陋。”温阑珊看到时叙不喝,她愣了一下,随后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着站起来,“再怎么简陋,水要、要烧开才能喝,我怎么能忘记呢?” 温阑珊拥有的杯子只有大约100毫升的水,一个人都不够,她还毫不犹豫地把水分给了时叙。 是被美化的历史?还是她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时叙倾向于后者。 因为生者奉还无需美化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大概有什么水平?我确实缺、缺这么一个助手。”温阑珊将水倒出,放进一个小水壶烧开,坐在时叙面前问。 温阑珊看起来已经忘记了时叙,她当时真的只是随手帮助了一个人。 “我刚刚实习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战争就发生了。”时叙露出了落寞的表情,她用带着一点悲伤和期待的眼神看向温阑珊,“战争……会结束吗?” 时叙这方面的知识来自巨企联合的填鸭式教学,她记得和学会的,大多数都是用来杀人的东西,而不是拿来救人的。 温阑珊的表情和时叙的预计下一模一样。 她用悲伤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时叙。 “当然会结束的。”她轻声说,语气却很笃定,“一定会、会的。” 她对时叙做了一点简单的测试,时叙通过之后,她给时叙安排了一个在自己旁边的小单间。 “有什么事,你记得叫我,如果你有事找我为你出气,也可以叫、叫我。”温阑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时叙,“现在情况不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容易被欺负。” 时叙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温阑珊在整个庇护所之中的威望,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庇护都是真的。 温阑珊的休息时间很少。 她在晚上短暂睡了五个小时,就爬了起来。 时叙和她之间的隔墙很薄,温阑珊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吵醒了时叙。 她爬起来,看到温阑珊正准备出门,她甚至不打算叫醒时叙。 时叙快速洗漱,很快也离开了房间,跟在温阑珊的身后,温阑珊看到了她,回望时叙的表情带着点嗔怪,意思是你怎么不多睡会。 “不了。”时叙看懂了她的意思,小声摇摇头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一个人过去,我还在睡觉不像样。” 区区五个小时的睡眠而已,她当监狱长那段时候有时候睡得比这还短。 伤员和平民们呆在一起并不太好,这几天有几名伤员莫名死去,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温阑珊和负责的士兵都十分震怒,但人员实在太多,他们实在不知道谁是谁。 这段时候,他们正在重新对地下庇护所进行规划和改造,例如招募劳工,向着更深处挖掘。 伤员们都被挪到了更靠近里面的地方,不流通的空气和糟糕的卫生情况让他们并没有变得好多少。 空气不流通并非是换气系统坏了,而是外面的空气有大量的辐射尘土,导致滤芯的报废速度极快,现在他们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打开换气系统。 温阑珊带着时叙穿过湿冷的地下通道,地上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有一股骚臭的味道。 “我今天有两台截肢,三个缝合。”温阑珊对时叙笑着说,“手术数量比之前少了很多,你不用担心会适应不了。” 为什么会少? 因为没撑过去的都死了。 时叙看着空了一大片,才有空地把伤员全部转进来的医疗点,什么也没说。 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 温阑珊很快来到了手术室,这里是整个庇护所最干净和最肮脏的地方,能看出来,虽然已经尽力清洁了,但里面萦绕不去的血腥味依旧浸透了每个角落,甚至还有没洗干净的血迹在手术台上。 她往嘴里塞了一小块营养膏,还不忘给时叙分一半。 “你也吃一点,不然体力撑不住的。” 时叙:…… 算了,已经吃过了,反正是假的,反正是假的…… 她反复催眠自己,才把这块营养膏吃下去。 很快第一个病人就被推了进来,时叙看着温阑珊在酒精灯上简单消毒手术刀后,就开始上手切割。 她回忆了几次程序,才想起来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时叙问:“没有麻药吗?” “用完了,他来这之前我让他按压了这条需要切割的手臂很久,现在已经麻掉了。”温阑珊温温柔柔地说,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她甚至在手术室都不结巴了,“麻醉剂已经用完很久了,包括抗生素也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