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所有明星偶像都是巨企宣传之中的一部分。 但她明明可以再上心一点的！再上心一点的！ 她想要给人支柱，想要带人走出黑暗，想要成为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光。 但他们反而在光中，因为对光芒的信任相继走向了绝望。 也就是这个时候，耀子想要自杀。 但她被抽走了记忆没能去死，然后白羽商务治疗了她的抑郁症，奇点可以修改一个人的欲望，自然能让她的求生欲压倒一切。 认知滤网，是耀子最后一个广告。 耀子沉思再三，发现自己还是不想接取，这个东西只会让人沉沦于虚假的现实，然后在那些无孔不入的贷款软件之中消亡。 她决定拒绝，哪怕要支付违约金也无所谓，她想要拒绝。 …… 白羽商务，主大楼。 里面的员工们步履匆匆，他们看到公司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之一进入总部，纷纷对耀子低头行礼，随后又用更快的脚步迈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耀子预约了两天，才约上梅靖亭的时间，她急匆匆赶到总裁办公室，气还没喘匀，就被她自己强行平复下来，耀子对里面的梅靖亭坚定道：“我、我有话要说。” “嗯，给你五分钟。”梅靖亭头都没抬，但她很好说话地打开门，示意耀子进来。 耀子坐到她的对面，发现她还在批阅自己的公务，一时间有些不好张嘴。 “现在还有4分49秒，我不会给你更多时间。” “我、我不想接那个广告！”耀子顿了顿，她知道梅靖亭真的不会给她更多的时间，她鼓起勇气开口：“认知滤网的广告，我不想接！” “耀子啊耀子。”梅靖亭摇摇头，眉目之中沉稳而漠然，“我合同已经签了，你的请求驳回。” 耀子不甘心，她咬了咬牙说：“如果是按照我的职业规划呢？我可以为你赚更多钱，但这个广告，会把很多人推向本不会有的境地……” “我觉得是你和他们太近了。”梅靖亭摇头，在电子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你只要不低头，你是看不见的，耀子。” “那你以为呢？耀子。”梅靖亭终于抬起了脸，她脸上是隐约到根本不明显，乃至嘲讽的笑，“我没你想得那么在乎你，耀子，你赚得确实多，但比起整个白羽商务，你还不够格。” “梅切斯特是比你更大的摇钱树，他是真正的巨星，要不是他这几年状态不好，我也不会把你推上去。” 梅靖亭说了她这几天来最多的话，她喝下一口咖啡，缓慢吐出一口气，支着脸颊对耀子道：“你以为你之前的诉求，你想成为的希望，真的能变成他们的良药吗？” “耀子，我已经对你足够好了。”梅靖亭放下自己眼前的工作，她走到耀子跟前，低头俯视着她，“你知道你这个体量的明星会遇到……不，是一定会遇到什么吗？” “情感控制、药品控制、炸药安装和病毒插件。”梅靖亭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末了，她抬起脸，露出一个恰到好处，优雅到足以成为宣传片的浅笑：“我一个都没有对你用啊，耀子。” 梅靖亭摇了摇头，轻轻道：“回去吧，不要忤逆我。” 耀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她已经有所预料，但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是偶像，是明星，是虚假的光芒和止痛药，她比所有人都要明白，一个错位的现实会带来多么强力的吸引力，在耀子试用过认知滤网之后，她发现自己想象中的姐姐栩栩如生。 见到了逝者之后，耀子没有沉溺于幻想，她是承载着幻想的人，位于舞台之上星光四射，但她一直在低头看着普通人。 耀子属于非常传统的偶像，她姐姐之前说过，偶像的生命和名誉挂钩，应当爱惜羽毛，并且，爱惜那些爱惜自己的人。 她更加爱惜生者。 …… 耀子离开之后，梅靖亭的通讯响了，是梅切斯特打来的。 “耀子刚刚去找你了，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梅靖亭说，“只是不想接一个广告。” “我可以接。”梅切斯特说，“我出厂的价格比她要高。” 梅靖亭深深皱起了眉，半晌后，她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 “你不想去就别去，你状态不好，不用去做任何你想不想做的事，免得最后还要我收尾。”梅靖亭带着淡淡的讽刺说。 梅切斯特像是没听出来一样：“梅赞希望和泰坦重工合作，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的，数据灵魂技术。”梅靖亭道，“你还想问什么？” “……没有了，反正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梅切斯特冷笑道，“你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但你不要对耀子下手。” “……你很重视我，对吧？梅靖亭。” “你想说什么？”梅靖亭隐约有不妙的预感，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你只不过……是我算不上对手的对手。” 他说对了。 梅靖亭不在乎除了梅切斯特和梅靖亭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梅赞，她生理学上的母和父。 她知道成为继承人之后，最大的可能性是作为被梅赞更换的驱壳，因此，她才更加想赢。 “不要让梅赞对耀子下手。”梅切斯特说，“耀子一旦成为数据灵魂，她就不再是她自己。” “你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你怎么知道？”梅靖亭看着对面的那几个名字，眉毛简直快要扭成麻花：“我说过，她的联络方式我随时可以给你——” “不，我不需要。”梅切斯特打断了她，“我是梅赞最好的商品，商品无法选择自己的买家，买家也不会希望商品留下任何感情的瑕疵。” 梅靖亭只觉得这个人难以言喻。 因此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这个通讯。 但她看着自己的联系人，梅靖亭捏着自己的鼻尖，像是面对什么难以接受的肮脏东西一样，接通了那上面印着梅赞的通讯。W?a?n?g?址?f?a?b?u?页????????w?e?n???????????．??????? 梅赞听到她的请求，只轻笑着说了两个字：“迟了。” 耀子作为商品实在是太不够格，但作为数据灵魂，就会乖巧很多，很多宣传和必要的东西她都不会躲掉，而且，还可以作为数据手办，给舍得出钱的粉丝们一人一个。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再需求任何金钱。 梅赞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在耀子踏出白羽商务的一瞬间，梅靖亭和梅切斯特那短暂的五分钟通话，耀子就已经不再是耀子了。 耀子本人知道吗？ 她知道的。 她隐约之中有某种感觉，如果她做了某些事，就会失去一切。 而且，她能听见啊。 她听见了其他知情者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