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道谢:“谢谢深总。”
“你和我哥见过多少次了,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别老深总深总的叫了,怪见外的。”汪曾祺将蘸了酱汁的甜虾,塞入了口中,望着她说。
这类似的话,好像听过。
梁浅的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固定海胆的手,一不小心被刺了下,微微有些刺痛。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汪曾祺在她的印象里十分难缠。
她若坚持一件事情,她可受不住她的‘轰炸’。
梁浅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她慢慢道:“深总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很尊敬的长辈,只有这样称呼,才能体现出我的尊重。”
“长辈?”汪曾祺目瞪口呆:“我哥有这么老吗?”
“他今年也才二十六岁而已。”
“我不是说深总老。”梁浅赶紧解释:“我就是想说,我很尊重深总。”
“尊重的方式有很多种,也不用一直叫深总深总的。”汪曾祺说:“你又不是他公司的员工。”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朋友。”
“我朋友,或者我哥的朋友,比他小的,都叫他哥。”
“你跟我一样也叫他哥就行。”
‘哥’......
果然是亲兄妹,说的都差不多。
汪泽深慢条斯理的,将挖了海胆的勺子送入了口中。
品尝后,看着身边沉默的小姑娘,温声的笑道:“我说些你不爱听的。”
梁浅心里有个预感,他又要开始说教了。
果然,男人放下了勺子,郑重的看着她,继续说:“你身上的防备感和距离感太重了,让人难以亲近。”
“不熟悉的人,你可以保持这样的礼貌。”
“别人没有义务去帮你,请你消费,他们帮你,或请你的时候,自然要对别人说声‘谢谢’,或是在别的上面还回来,做到两不相欠。”
“但是,像我们这样,没有贪图你什么,只是想和你做个好朋友,我们把你当朋友付出一点,你就要补偿回来,一直想两不相欠,这不是真正的友谊。”
“真正的朋友,你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套,谁也不是冤大头,谁也不是傻子,既然送你东西,说明你值得。”
“一直拒绝,说‘谢谢’,还有什么‘老板’,‘什么总’这样的客套话,这是无形中疏远的举动。”
汪曾祺听自家二哥说这么一番大道理,无力的靠在了身后的实木椅背上。
心里想完了完了,哪个小姑娘愿意被人说教啊,能听的进去才怪。
这要是换成她,早就骂他祖宗十八代了,在她面前装什么,踩着风火轮的速度远离他。
梁浅的心里,估计对他的好感度更低了。
在公司教育员工就教育了,怎么追女朋友还带这么来的,情商太低。
汪曾祺心里边着急,边还在想,要想办法给她哥圆回来。
梁浅呢,是个传统听话的孩子。
说教呢,对她管用,她下意识会去听长辈,老师等等这些有身份地位人的意见。
倒不是说她没有主观意识,听之任之,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这样的,听后,再由自己判断是不是对,要不要做。
所以,汪泽深的说教,她嘴上即使不认,也是能听的进去的。
他这样一说,她也在自己脑子里过......
她是被人追怕了,所以下意识和人分的清。
这样她就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和人建立某种她不想要的关系。
她一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是,现在听汪泽深这样说,再联想到天真烂漫的汪曾祺,对她掏心掏肺。
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会想着她,也不是要道德绑架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她一直在试图和她划清界线,好像是有些冷漠,很伤人。
梁浅不是一个特别轴的人,只要不是自己特别抵触的事情,说的有道理,她会接受的。
很快,她的心里,就认可了汪泽深的‘教育’。
梁浅目光在兄妹二人身上流转,有些难为情:“我的生活比较简单,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亲戚,同学,老师,没见过几个人,待人接物都不成熟。”
“琪琪对我很好,真心拿我当朋友,我都知道,我也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
“如果我的行为,有让你们不舒服的地方,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自己不会待人接物,请你们多担待,不要挑我。”
“......”反转了,她居然没有生气。
汪曾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佩服他哥,还是该佩服梁浅。
这俩真的是奇葩啊,一个居然说教,一个居然认可了!
不得不说,果然天生一对。
汪泽深微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