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让徐清知晓,因着这桩桩件件与她云幽阁确实无甚干系,只因她有个有入仕之心,欲做权臣的哥哥。
不过徐清既然已经猜到,她也没什么可否认的,只是淡声道,“那时我以为我哥哥也在那。”
不是特意帮忙,只是以为她哥哥也在,去帮她哥哥的罢了。
是很明确的让徐清别自作多情的姿态。
“那也是要谢的。”徐清扯了扯唇,“算我私人承了云姑娘一个人情,日后云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来找我。”
她知道云韶不想带着云幽阁扯入太多是非,是而她唤她云姑娘而非云阁主,告诉她这是她徐清欠她云韶的人情,无关其他,只有她们两个。
云韶明白她的意思,确实下意识先看了眼一旁的云思起,见她哥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漠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心中本就对哥哥转身撂挑子给她有气,此番又来请她带人出手帮忙,结果到她为难时,他又一副门派之事与他无关的模样。
“行。”她点点头,抬手指着云思起,满脸认真,“我就一个要求,让他五年内不得升迁。”
“云韶!”
云思起蓦地出声,兄妹二人互瞪着对方。
徐清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由失笑,心中沉重的情绪终于消了些微。
片刻后,她又想起客栈那的几人,忍不住又暗暗长叹出一声。
一炷香前,她悲极反问完那句话,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燕琼,而是栖枝。
她在听到‘温执玉’这个名字后,因松枝倒在眼前的而红了的眼眶倏然睁大,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站在燕琼身前,抬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襟。
力道之大,直接让一个八尺男儿躬下了腰。
彼时徐清手中的剑还好横亘在燕琼的脖颈处,随着栖枝的动作,剑锋擦过皮肉,鲜红从血线中淌出。
但没有人在意,因为栖枝用一种似是愤怒又似是痛恨,又像是悲愤的复杂语气,质问燕琼:“你叫温执玉?你母亲可是萧氏?”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住了,尤其是燕琼,他不明白栖枝的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
栖枝闻言,连神色都变得激动起来,她用力扯着燕琼的衣襟,一边语带哽咽地大吼:“你不是在齐府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徐清在那一刹那蓦地意识到什么,放开剑,立刻上前搂住栖枝,将她的手松开。又让歌槿将燕琼捆起来送入大牢,与温观应分关两间牢房,听候发落。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客栈的大堂里只剩下她和栖枝二人时,栖枝才倏的回抱住徐清。
肩头的花纹被水迹晕染渐深,那是徐清自与兰砚初将栖枝从边境带回江南徐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关于她的家。
十年前,林青且和温二迎敌,因战术被西陵主将识破,林温二将连带着他们率领出击的半数以上兵马皆被围困,最终都被困杀。温大得知消息后,带着剩下的兵马前去支援,却在半路遭遇西陵埋伏,最终尽数覆灭。
这是林温三将战败且战死时,第一封传回京城的战报中写的。再后来,第二封从边境快马加鞭而至京城的,就是告发林温三将通敌叛国,并附带三人与西陵之间的书信往来。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一个事实,他们三个是玩火而自焚。
一时间,光荣战死的英雄变成了人人痛斥的叛贼。
“那时齐远山在林将军麾下,颇受重用。林将军被定罪后,一时无人可用,西陵又虎视眈眈,我外祖在朝堂上力荐齐远山,加之林将军生前确实对他多有称赞,他跟着林将军时也立下了不少军功,陛下便用了他。”
“那时我们全家都跟着齐远山住在边境,我娘每日替他披上挂都忧心的不行,他确实没辜负陛下和我外祖的信任,几战下来便将西陵打退了回去。”
陛下很高兴,大手一挥直接封了藩王,令他驻守边境,这意味这此后多年,齐远山都会在这震慑西陵,若西陵再敢来犯,齐远山便会再率兵马击退。
这道圣旨下来时,全家都很高兴,但那时与西陵的战事其实还未结束。虽已将其击退,但其贼心不死,仍时有出兵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