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谈条件的可能。”
“茶茶,”季承煜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害怕吗?”
白茶眼睛一动不动,像被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攫取了神智。
“别怕。”季承煜恶劣笑笑,“怎么怕都没有用了,不如省省力气,多哭两回。”
不是怕,不是这样的。
秘籍上讲了,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滋生都离不开在乎和害怕失去的不安。
原来外表这样强大、看上去毫不在乎的人,也会对他的离开感到不安吗?
季承煜忽然走近,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横抱了起来。
白茶来不及反应,已然陷入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张皇失措地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听他温热的吐息沉沉打在自己的耳朵上。
“你双眼含泪,只会求饶的样子,特别招人。”
莹白的耳朵染上霞色,在男人低垂眼眸的角度,那鲜红欲滴的色泽像枝上成熟的红果,让人唇齿生津,咬在口中想必软烂香甜。
俯身将人放上床的瞬间,男人的唇不经意轻轻一碰,那只耳朵敏感地一抖,便害羞地侧过身遮了去。
身上属于男人的西装被随意地抛在一边,本就撕烂的领口经不住折腾,不需如何使力便在男人掌心下化为碎片。
上半身裸露出来,在明亮的光线下,白得晃眼,唯独两肩的青紫,狰狞可怖。
手套冰冷的触感撤走了,白茶抖了一下,觉得自己好似是在天光下显出原型的某种妖精,被人类用奇异的目光炙烤着,浑身都不自在。
之前的哪一次碰触,都在沉沉夜色里,暧昧和喘息都模糊不清,哪里在这样明亮的白炽灯下就这样、这样……
偏偏只他一人脱了上衣,另一人还西装革履,连手套也未解,裹得一丝不漏。
更是万分羞耻。
男人的脚步声远去,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布料摩擦的声响。
季承煜解了手套,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但他并未立刻回到床上,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悉悉索索的动静不断,白茶本来紧张地闭着眼,慢慢扯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然后睁开眼,目不转睛地追着男人在房间里来去。
“季先生在找什么?”白茶想起什么,“是秘书小姐带来的那个黑袋子吗?好像被我落在车上了。”
季承煜动作一顿,白茶掂着那袋子走了一路,真的就没猜出来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你很想现在就用?”
白茶莫名从这语气里听出莫测的危险,试探着问:“也可以不用吗?”
还未等季承煜开口,雷达狂响的白茶就追着补充道:“只是今晚先暂时不用,今后一定会加倍补给你的。”
今后的事情哪里说的准,过了今日,这未知的惩罚可能就挨不到身上了。
但白茶不知道的是,季承煜这人有千万般不好,唯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记性,尤其是能取悦自己的事情。
又记一笔账。
白茶如今能这般自得的讨价还价,真应该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心理医生制定的计划表。
“可以。”季承煜背对着他,打开了桌子下方的柜子,不知在翻看什么。
见人如此好说话,白茶又道:“那、可不可以把灯也关上啊?”
“……我害羞。”
季承煜转过身,挑眉:“关了灯如何上药?”
上、上药?
白茶这才看清季承煜手里的东西。
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啊。
今晚又是绑架又是差点被欺负,白茶被狠狠折腾了一通,还惦记着要安抚怒火中烧的季先生,浑然忘记了自己也一身是伤。
过深的痛感早就麻痹了感官,像一把浑身燃烧的火焰,不提还未觉,此时注意力一回到那淤青上,白茶顿时感觉到了人生不能承受之痛。
他的体质本就特殊,痛觉比常人敏感,泪腺也生得极浅,平时情绪激动时也会忍不住流泪。
季承煜那双鲜少露于人前格外苍白的大手沾着药膏刚覆上伤处,白茶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扶着他的手臂连声讨饶:“疼疼疼……”
“季先生,我觉得这点小伤,自愈也是可以的,你看这药膏……不如就算了吧?”他眨眨眼睛,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光明正大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