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的指尖颤抖着落在他的发旋上,未经打理的头发干枯凌乱,软塌塌地被压下去一个角,他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感受到一种无比酸涩的被需要感。
那些钱敬文传达给他的,白政庭的失望和厌恶,都在一个拥抱里融化。
都是钱敬文的错。
……椰椰,是被外公爱着的椰椰。
白茶低声对他说:“外公,您放心,椰椰已经长大了,谁欺负了您,椰椰一定会帮您欺负回去!”
白政庭哭累了,陷在温暖的怀抱里昏睡过去,好像在梦里回应他似的,含糊地叫着“椰椰,外公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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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说?”白茶出来的时候,只有季承煜一个人在等他。
“白老的情况比较复杂,精神错乱、记忆失常,医生说不能出现刺激到他的东西。”季承煜简单转述了医生的意思。
“医生也是刺激源,”白茶望着他,“阿煜,你有什么想法吗?”
“转到江市去,远离老宅的一切痕迹,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上门,乔装为白老看诊,”季承煜说,“我名下的房产大多僻静,椰椰,你可以选一处安置外公。”
“好。”白茶答应了,季承煜会做出最周全的安排,“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白茶看向季承煜,眼里有猩红的血丝,”我要钱敬文自食恶果。”
“证据齐全,他一定会想办法脱罪,让律师引导他一下,”白茶没有温度地笑了笑,“开个精神疾病的证明,不是他们那种人惯用的脱罪伎俩?那我就帮帮他。”
“当着他的面一件件夺走他最想要的东西,你说他那么自大的人,要是发现自己努力了一辈子的事业为他人做嫁衣,会不会气疯?”
季承煜俯身亲吻他冰冷的指尖,“宝贝,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露出利爪的兔子,更招人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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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祁洲倚在床头,单手掐了支烟,往怀里人脸上吐出一口朦胧的烟雾。
甜腻的葡萄混着刺激的尼古丁钻入鼻腔,怀里人动了动身子,含糊地骂了一句:“老畜生,别烦。”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祁洲瞟了一眼,按灭了燃过一半的烟。
被子下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腰,说话时嗓音沙哑性.感,含着未褪去的情.欲:“你哥电话,接不接?”
“我靠,别。”季屿扒拉开被子,露出一张泛着迷离红意的脸。
他伸手要去够祁洲的手机,祁洲却反手滑到了接通,同时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脖子,低头吻了下来。
葡萄的味道强硬地塞入鼻息,季屿挣扎着去摸手机,“……唔唔唔唔……”
沉重的呼吸和潮湿的水声隔着通话的电流声传到耳边,季承煜挑了挑眉,“打扰你好事了?”
祁洲松开他,嗓音里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算不上打扰,有事?”
季屿狼狈地大口喘气,瞪着祁洲的眼睛好像要冒出火花,对他比口型:“敢让我哥发现你就完蛋了。”
祁洲未置可否,被子下突然一阵动静,季屿面颊潮红,死死地捂住嘴,才拦住了冲到嘴边的呻.吟。
“白老爷子我已经转移走了,海市的事多谢了,回江市了请你喝酒。”季承煜笑了笑,“不打扰你了。”
白政庭已经睡下,白茶正在楼下的小池塘里下水抓鱼,季承煜挂了电话,走到他身边。
“打完了?”白茶回身问,“要不我们回头请祁先生和严警官吃顿饭?”
少年挽起裤腿,半条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他手里抓着捕鱼的网,半身都是扑腾出来的水,眉眼弯弯,澄澈的眼睛里盛着夏日暖和的光。
“是该请吃饭,”季承煜一本正经地点头,“毕竟作为第一个脱单的,是该跟老婆一起请吃饭。”
“什么老、婆?”白茶磕巴了一下,“别瞎叫啊季承煜,要叫也是叫老公。”
“是吗?要我叫你老公?”季承煜靠近了两步,不笑的时候周身气势怪唬人的,白茶后退了半步,张牙舞爪地威胁他:“我警告你,再靠近一步我就……”
“你就?”
季承煜又靠近一步,走到岸边,白茶忽然弯下身子,撩了一捧清水往男人身上泼去,季承煜的衬衣湿了一半,贴在身上,透出隐约的腹肌。
季承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惨状,白茶还在那儿半遮不演地偷看自己。
做坏事的bad boy。
“欠收拾。”他淡淡点评了一句,直接把白茶从水里薅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乙方先生这样轻薄甲方,是想以身赔罪吗?”
“不、什么?”白茶一惊,“我外公还在啊!”
“那你声音小一点,可别让你外公听见。”季承煜咬着他的耳尖,低声道,“椰椰,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