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突然心情很好,因为从没试过在年初一的下午,和朋友在空无一人的研究大楼喝下午茶。嗯,算是朋友吧,虽然对方是古芝蓝,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会因为得不到爱而哭的女人而已嘛。
翻开柜子,我才想起,半年没有回来,留在这里的咖啡豆早就变味了。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拿出来忽悠古芝蓝,改问她:
“奶茶行不?”
“哦。”
她蹦出来的句子比何荷允口吃时期的还要简短。不巧,我很擅长应付这种对话。
柜子里还藏着那个红金色的烟灰缸,洗杯子的时候,也顺手拿出来冲冲水,习惯性的放在办公桌固定的位置上。
然后我立即就后悔了,因为古芝蓝点了烟,天冷没有开窗,香烟的味道弥漫整个室内,呛得我差点咳出来。
古芝蓝两指夹着烟,走到窗边推开窗,外面的冷风就灌了进来,同时吹淡一屋子的烟味。
她不是穿着裙子吗?宁愿受冻,也非要抽那臭得要死的烟?
电磁炉上咕嘟嘟的煮着水,冒着热气,我把冰冻的双手罩在热气上,招呼她:“过来暖手?”
她往窗外吹出一口白烟,一言不发,倒是很和气的走了过来,也像我那样把手罩在热气上。她细长的手指还夹着烟,指甲修得很漂亮,皮肤细致,手型又薄又纤细。老人家说,手薄的人福薄情薄,可我觉得她应该是个有福之人,情……也不薄吧。
“你不喜欢烟?”她突然问。
“嗯。”我老实的小声应。水煮开了,可我想它再暖一下手,就让它继续滚着。
古芝蓝把烟靠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就熟练的把烟头弹向窗外。
“但你有烟灰缸?”
“给你和何荷允用的。”
我去拿了杯子、茶、奶和糖过来,冲了一半水,留一半水放电磁炉上煮着暖手。屋里烟味淡了,我赶紧去把窗户关上。
“你再暖暖手,好冷。”
古芝蓝低头暖手,没多久,又传来她的声音:“你好像从来都不会犯错?”
“嗯?”
“他们说,你永远步骤清晰、缜密,堪比机器。至今一个失误都没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