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某种直白的暗示,又有什么不好呢?古芝蓝这样想着。成功率只有20%的项目她都敢冒险赌一把,可为什么偏偏到了感情上,却连10%的风险都那么让人害怕?
畏首畏尾才不是古芝蓝的作风,对于她来说,大部分事情只要有一个理由站得住脚,就值得一试。
而眼前这个,就是她喜欢的人。这一点不踟蹰过往,不计算将来,此刻毋庸置疑。
过了好一阵,也许察觉到被注视了,司一冉停下工作转过身来,却愣了半晌天晓得此刻的擦着头发的古芝蓝看上去有多么柔和。
只静静待在那光与暗渐渡的床边,半湿的头发从一侧垂下来,发尾还落在毛巾里。顺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侧了头,目光就这样正正地投过来,叫人无处躲闪。
明显大了一码的运动服松松地套在身上,似带回三分中学时代的少女感,也生出七分欲言却偏不语的诱惑。
什么时候洗完的?
好一会儿了,头发都快干了。
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事。
司一冉转过去书桌看时间,然后又转回来。
要不今晚在这里睡了?
也好。
你来我往都是淡淡的语调。然而越像在谈论天气般稀松平常,就越像屋里半明半暗的光线,在晦明之间缠绕往返。
那
司一冉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古芝蓝,双手撑着电脑椅的扶手站起来。
这种时候,没有比半夜打来的电话更讨厌的事情了。
是找司一冉的,她拿了电话想掐掉,再看了一眼,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刘老师从莫斯科打过来的,还是接一下吧?
行。
然后她就拄着拐杖挪到客厅去接了。
古芝蓝垂眼把手上的毛巾翻了翻。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干扰,她站起来准备说什么?在刚刚那样的视线下。
所谓客厅和卧室也只是隔了一条帘子而已,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