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药物在身体中发挥的作用受计量与新陈代谢影响,现有药效可持续范围为二十四小时以内,一般超越这个时限,便超过了受体本身可承受范围,失控暴动、继而死亡。
换而言之,二十四小时是人类的上限,不是药物的上限。
蔚起:“体检为了保证身体数据准确性,提前一天你得停药,你的两次体检都没有干预痕迹,我倾向于你没有服药,这就是你身体的如实反馈。”
“所以,你在缺乏长期相关训练,没有短效摄入药物的情况下……”他说道,“半个月内,骤然提升了精神海的评估等级。”
“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我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我的一切资料都是合法合规的,我可以保证。”良久无声后,简秀才解释道,“具体原因,我不便告知,但出于对公共安全的负责,您可以报告上去,确保我没有说谎。”
“好,我知道了。”蔚起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答案,“那下一个问题,和上一个无关……”
“等等!怎么就下一个问题了?怎么就无关了?”难得的,简秀顿在了原地,眉间涌上了一丝诧异,“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不继续问吗?”
他不觉得自己的回答对于蔚起来说有太大的说服力。
蔚起站定,与简秀一起停下。
这时正值饭点,还逗留在路上的行人十分稀疏,此刻更是再无旁者,寂寥得仿佛天地都仅余下了他们二人。
这样冷清而又寂静的环境里,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世界都在回避,他们与人间隔绝,被默许了小小的坦诚相待。
蔚起问:“我应该做什么呢?”
“我以为……”忽地,简秀哑然下来,最后再度扯起唇畔的弧度,几乎是严丝合缝的与方才的笑意重合,“我以为,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审问,毕竟,你的质疑与考虑都属于合理且正面。”
蔚起觉得简秀现在的似笑非笑有些刺眼。
“我只是提问,不是审问;只要这个问题的答案符合我所需要的条件,不有悖于事实依据,那么便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合理答案。”他淡声道,“你的回答我自然可以验证,既然不会危害他人与社会,我便没有资格逾矩他人的隐私。”
蔚起:“无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前提,都不应该是我此刻的借口。”
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话语,源自于基本的道德与规则,他却说得一字一句,认真且严谨:“你刚才的想法很不好,简老师,请保护好自己,不必为此感到负罪担忧。”
“为了符合程序正义?”简秀问,“上校。”
“和程序正义无关。”蔚起回答,“只是没有必要,所以我做出我认为正确的选择。”
简秀:“如果有必要呢?”
蔚起:“那么,我可以随时‘错误’。”
第51章
温凉的晚风送来了白檀的平宁与明静, 令人分外安心。
简秀没有说话,蔚起也没有。
蔚起与简秀所见过的多数人相比,都格外的殊途;太多人习惯了站在自己位置、习惯了理所当然, 也习惯了缺乏被动的同理心;会将自己的共情能力好好利用在某些更有利且需要的地方, 绝不浪费。
他已经习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各抒己见, 用自己视角解读世界,在某些自身的争议行为上, 一定要说明自己选择的无奈, 以自身的利益视角为自己辩护, 哪怕以己度人。
不是说不好,只是蔚起太不同。
他明明拥有太多足以骄傲放旷的资本与实力,甚至被潜在规则隐秘默许颠覆大部分的常规束缚, 以此为前提下,他却也无声地恪守着一切所需的规则与底线, 认真考虑每一个被牵扯其间的人, 就事论事, 丝毫不避讳得利的利益观,可哪怕“错误”, 也绝不否定错误。
简秀完全不怀疑,刀枪剑戟、战火烈焰, 强权暴力都不可能真正束缚蔚起,反而是某些看上去轻薄无物的东西,甚至毫无实质的东西, 却可以轻易建构起属于他的枷锁。
为此,这位年轻军官愿意捧起什么,又放下什么。
这样冷静的活着, 会很累。
他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如是想着,主动道:“不是说三件事吗?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蔚起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少见的顿了顿,“和我们双方都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告知于你,你有知情权。”
“和我们有关?”简秀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
“前段时间,我抽空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一份检查。”蔚起像是在淡淡叙述着平日里随手可为的一件小事,“ao信息素的契合度的匹配检查,第三军属医院也有你的基础资料,我提出了申请,将我们的信息素做了完整的基因匹配筛查。”
信息素基因匹配筛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