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简秀是个相当坚韧的人。
简秀很执拗,又小心的把自己和上校距离拉近了一点:“蔚起,我不害怕的。”
蔚起顺着他小小的拉扯,面向了简秀,青年好看俊秀的眉眼皎洁干净,眼角的红痣晕着淡淡的花色,是不可否认的漂亮。
其实在蔚上校看来,简秀实在是好看,好看得会蛊惑人心。
大抵与橙花的甜意无关。
蔚起定定地注视着他:“简教授,不害怕?”
“不害怕,蔚起。”简秀心脏悸动,咬紧唇角,“但是——”
只要不涉及不可避及的风险,蔚起从来不会过多干涉他人的选择。
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有些事不算是秘密。”蔚起抬手,拂过他的脸颊,然后轻轻使力松开了青年下意识咬紧的唇齿,“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了,但是不多,如果你不想我知道,我不会再深究。”
简秀攥住了蔚起的手腕,眼眸发烫:“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和你坦然。”
蔚起,我想告诉你好多事。
因为,我也想知道太多问题的答案。
我可以和你有未来吗?
你愿意接受我吗?
-
“加德纳,我好像……有些难受。”言云鸣夹了好几筷子牛排,想吃一块压压酒劲,却都没有成功。
加德纳:“言,你喝醉了。”
他放下刀叉,起身想要去扶言云鸣去客房休息。
“没有醉!我就是只是难受!”但是醉鬼却不讲道理,格外的不配合,抓住来人扶住他的手腕,面颊和眼眶一起滚烫,“我真的只是难受而已。”
“言……”加德纳没有强行挣脱开言云鸣的束缚,“你告诉我,你难受什么?好吗?”
加德纳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懂言,事实上,他其实不懂很多人,他明白不了很多种人的感情,或许不是不理解,只是不屑,只是痛恨,所以一直规避,规避这种兜兜转转纠缠的他不得解脱的人心。
言云鸣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人。
好眼熟,这个人好眼熟。
言云鸣:“我好想他们。”
加德纳:“是谁?”
言云鸣:“我的……朋友、同学、老师、还有,还有我的战友,我好想他们。”
“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吗?”加德纳继续追问,“所以人类,只要别离就会思念吗?”
言云鸣把自己靠在这个人的身侧:“是因为他们用我最无法接受的方式离开了,却把我留下来了,当时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怎么还在呢?”
加德纳:“言……”
言云鸣眼角滑落了一滴水珠。
他突然说:“我想回家。”
加德纳胸口一痛,就在当下之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挣开了言云鸣的手,然后用厚厚的毛毯把这个人裹了起来,抱起了他:“好,我带你回去,是你的公寓吗?”
“回家,我想回家。”言云鸣抓住加德纳的衬衫,“不是公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就是想回家……”
“言,你的家在哪儿?”加德纳垂首细问,“是第三星轨的家乡吗?”
现在,只要言云鸣一点头,那么不管明天中央军校有什么安排,不论后续需要多少成本去解决冲动以后的问题,加德纳都会毫不犹豫的在当下带着他的言冲出这个门,然后跨越三个星轨,带他回家。
可是言云鸣依旧在摇头:“不是。”
“到底是哪里,言,到底是哪里?”加德纳抱着这个人,像抱着一只鸟。
不知何处。
“他们都走了,但是把学校留下来了,他们去第九星轨了,但是把中央星系留下来了……”言云鸣前言不搭后语,“只有我还在这里了,但是我开始一点点把他们忘了。”
“我要回家,我们要回家……”
加德纳抱着言云鸣坐回了沙发里,酒精的醉意滋长在他们之间,他们却相隔在两个不相企及的时间,咫尺天涯。
“言,我好希望我可以理解你。”加德纳把这个人搂在自己怀里,扣着他的头,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我不是加德纳·杜兰。”
我只是他的影子罢了。
我不过只是另一道延续的可能。
“我没有拥有也没有失去,没有经历也没有旁观,我到底该怎么理解你啊?”
“第九星轨、中央军校,还有蔚起,他们之于你到底算是什么意义?”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家在哪里?”
“言云鸣,你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