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年轻,稚气的脸上撑不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故而看上去他是格外紧张。
“真的是你设下圈套?”滕禹问。
滕莘:“闭嘴,你吵死了!”
又看向徐白,“你现在就打电话!”
徐白:“如果我不打呢?”
“那今晚,你、你的随从和他,都会死在这间办公室里。”滕莘恶狠狠道。
徐白:“就凭你?”
“你看不起谁?我有人有枪,你有什么?”滕莘厉声问。
徐白:“有你。”
她话音刚落,原本被人抵住后脑勺、下了枪、看似无还手之力的石锋,倏然手肘出击。
快速夺了随从的枪,连开三枪,快如闪电。
室内、窗外三个人,全部倒下,一枪毙命;滕莘大骇,想要说点什么,石锋一枪打穿他右边膝盖,他踉跄着跪下。
外面还有四个人,听到枪声就往里跑。
然而,又不敢靠近,在门外架枪询问:“九少爷,里面怎么了?”
除了滕莘杀猪般的哭喊,没有其他回答。
随从才冒个头,额头就是一枪。
另外三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迎面来的人堵住。
来人个子高大,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二话不说先放枪。
枪法与室内的石锋一样准。
走廊上安静,室内还有滕莘的鬼哭狼嚎。
萧令烜阔步进来,抓着他领子将他薅起来:“听说,你打算抓我女儿?”
滕莘尚未看清他,面颊挨了两拳。
他昏死过去,牙齿混合着血滚出来。
滕禹看着这一幕,手脚僵硬。
徐白后退一步,低声叫他:“四爷。”
他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他讽刺了徐白,徐白好些日子没见他。
石锋虽然是他的人,可徐白并没有叫石锋通知同阳路。
在徐白看来,今晚都只能算个小闹剧。
萧令烜扔下滕莘,对身后跟着的石铖说:“带走。”
又看向滕禹。
徐白立马拦在他面前:“四爷,这件事跟滕禹没关系。”
萧令烜目光狠戾。
徐白近乎哀求:“真的,您相信我这次。滕禹他很无辜。”
萧令烜抬起手。
徐白还以为,他会推开她。不成想,他攥住了她胳膊,拖拽着她,阔步出去了。
他掌心炙热,那双手力气又很大,徐白生不出半分逃离的念头。
他打开车门,推搡着把她塞进了汽车。
她堪堪坐正,他从另一边上来了。
车厢里安静。
“……既然知道有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半晌,萧令烜开口。
徐白:“我和阿锋说好了,看看情况。进门的时候,阿锋说布防不会超过八个人,他可以应付。”
萧令烜沉默,呼吸冷,双眸似啐了寒冰。
徐白又解释:“滕禹跟这件事无关。”
“滕家的人以为我抓了滕明明,甚至猜测我杀了她。他也姓滕,就跟此事扯不清。你相信他无辜?”萧令烜问。
徐白:“我相信!”
又道,“我与滕禹认识三年,对他性格很了解。”
萧令烜冷哼一声。
徐白似辩解,又似求饶:“四爷,我只是自己来见滕禹的,没有伤害阿宝。”
萧令烜:“你自己涉险,有了个意外,一样伤害阿宝。”
徐白:“……”
端阳节夜晚的暖风,暖得有点燥人,从车窗吹进来。
她似乎也在这个暖暖的夜里,搞懂了自己与萧家父女的关系。
——原来,萧令烜投鼠忌器。
徐白进了萧珠的心,就绑了萧令烜的手脚。
在这个世上,萧令烜最在乎的是女儿。否则,依照徐白私自把他当个登徒子的态度,他早已辞退她,叫她滚远点。
为了萧珠,他忍住前嫌,急匆匆来救她。
“我与滕莘接触过,他手段稚嫩,而阿锋又非常顶事,我才敢来。”徐白解释。
然后口吻认真,补充道,“对不起四爷,我太鲁莽了,往后会改。”
萧令烜不再说什么。
他把徐白送回了雨花巷。
到门口时,他也下了车。
徐白见他一直看她,还以为他仍要吩咐点什么,就驻足等待。
然而,他只是安静看了她几眼,转身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