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安看到他眼角挂着晶莹的水珠, 显然刚才哭过。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不舒服就和我说, 实在不适就请假过来找我, 不要自己忍着。”
“我知道的先生,我会听话。”,林钧努力维持自己声音的平静, “我只是……有点高兴。”
“嗯?”,时予安一时没太明白林钧在说些什么。
高兴?高兴怎么还哭成这样。
“我以为先生也希望我退伍回来。”
时予安轻笑了一声,开口追问,“那你会答应吗?”
和向导不一样,哨兵需要强大的精神寄托和支柱才能支撑自己走下去。几乎没有哨兵能够做到洒脱的抛下所有。
对于这个问题,林钧表现的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时予安并没有追问。继续耐心安抚着他,直到载着他的陆行车停靠在一个庄园的门口。
相约好下次假期再见面,时予安挂断和林钧的通讯。
显然这座偌大的庄园,就是时予安的“家。”
通过大门上的虹膜识别,时予安推开沉重的铁门,行走在院中的石子路上。路边的花坛中,此刻正绽放着清一色湛蓝的维塞莱茵花。
此刻庄园内的三层别墅还亮着灯,时予安刚走到别墅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阿比斯满是关切的从屋中探出头。
“怎么现在才回来?咳咳。”,外面的冷风吹入屋内,让阿比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捂着嘴咳嗽两声。
如今是早春,气温还没有完全回暖。
“进屋。”,时予安立刻转身关上门,向着屋里走去。
“瑞瑞?”,阿比斯十分敏锐的发掘时予安脸色有些不对,“怎么了?”
下一刻,时予安手中的手杖顶住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衣领。
阿比斯心中慌乱一瞬,眨了眨眼显然不太明白状况,顺从的跟着时予安走到沙发边。轻轻屈膝跪伏在她身旁的地板上。
好半天,见时予安没有发作,阿比斯只好微微抬起头试探性的喊他一声,“瑞瑞?”
下一刻猝不及防间,时予安手中的手杖抽离,伶俐的一下落在阿比斯的后背。
阿比斯当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委屈的红了眼眶,“唔……你又打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在他不解的眼神下,时予安深吸一口气,“你今天去和林钧说的什么?”
阿比斯神色当时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林钧就将他卖了。
“我,没说什么。”
啪!
“唔!”,阿比斯伸手扶住地面,身体控制不住摇晃了一下,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瑞瑞,你轻点我的伤……”
“说。”,时予安丝毫没有为此心软,语气依旧冰冷。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瑞瑞。我以为你会理解。我能看出你喜欢那个小子,你舍不得轻易放弃,但他偏偏是个军人。你不想再承受离别的痛苦,让他退伍回来就是最好的选择。”
啪!
又是凌厉的一下,阿比斯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地毯。唇齿轻溢出些许哽咽,“别,我受不住。”
看着他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时予安神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他扔下手中的手杖抓起阿比斯的衣领,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哥哥,经过去年白塔的人口普查,联邦总人口一共有6000万亿,其中哨向占比1200w亿。”
阿比斯茫然的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正在气头上的时予安,为什么突然给自己爆出一串数字。
“这其中,sss级的哨兵只有360万,占所有哨向中十亿分之一。但他们中能够来到首都塞莱因斯的,只有180万。上将的位置,整个联邦10个军团总共只有30个。”
阿比斯一瞬间沉默下来,像是明白时予安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他家境不好不是什么秘密,他踏过这么多人,才最终有资格站在你和我的面前。这中间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求他为我放弃一切?”
“我只希望你高兴……”,阿比斯极其无力苍白的辩解着。
“哥哥,如果我想找一个听话顺从的附庸,我随时都可以找到。到底要不要选择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我的感情。”
“我……”
看着阿比斯虚弱的身体不停颤抖,时予安轻叹一声到底还是心软。没再下手,而是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咔哒一声,房门关闭,像是瞬间隔绝了两个世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