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飞机刚刚落地,抵达下榻酒店时已经是半个钟头后的事。
由于纽约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贺徵朝只给了自己一个小时的休整时间,日夜连轴转对他而言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在此期间,贺徵朝极少处理私事,私人消息更是连看都不看,但没由来的,他觉得自己是有必要向温知禾传递一个抵达目的地的消息。
念头刚冒尖,来不及深思熟虑, 手机屏幕便已经亮起了,左不过只是发条信息, 国内这会儿还是深夜, 温知禾看到并回复的时候, 估计都得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后。
同床共枕过几回,他已经摸清温知禾昼夜颠倒、睡到日上三竿起的习性。按理来说, 三点钟理应是她放下手机进入深度睡眠的第一个小时,但她却并没有睡着,并且回了他一句话。
一句做作得令人啼笑皆非的撒娇话。
纵使她耍过无数次赖,嘴里极少有一句实话,贺徵朝也信她这会儿的确是梦魇了,不得已才醒神。
毕竟梦境通常与现实所发生的事紧密相连, 她白天哭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难免会梦见相关的事。何况在这种事上,他不会过多苛责她, 她也没必要与他撒谎。
二十岁。
在他看来,是少女也是成人。
不夹杂情慾的时候, 贺徵朝时常有种在养小女儿的感觉。她年纪尚轻,脆弱敏感,许多时候都会将情绪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张扬肆意;偶尔做出犯傻招笑的事,倒也情有可原惹人喜爱。
“喜爱”一词,在释义中不敌“爱恋”“钟情”,轻飘飘得像是羽毛。但落在心口,绘出熟悉的轮廓浓影,总多了份不一样的感觉。
贺徵朝忽地轻哂,觉得可笑,却又莫名理所应当。
他好像只是有那么些许……想了解一下他这位可怜又可爱的小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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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禾食欲一直不太高,否则也不会从小干干瘦瘦,被男同学戏谑是麻杆。
她的胃口时常无法支撑自己在夜里吃完一盘舒芙蕾,但罕见的是,她不仅吃完了,还喝了一杯牛奶,躺在床上并没有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