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回抱他精瘦的腰,从间隙里攀上一只手,赌气地想推开。
贺徵朝依旧牢牢抱紧她,五指嵌入她的发丝间,颔首在她眼角细细亲吻。
双唇的温暖拭去湿热,他轻笑了下,目光温沉:“这好像是我头回听你说起自己的事。”
“那两只猫叫什么?”
温知禾鼻头覆着厚重,说话瓮声瓮气:“小黑是钱多多,小白叫钱来来。”
贺徵朝双眼微阖,话里仍然带着笑腔:“这么喜欢钱。”
温知禾没法反驳,她就是喜欢,非常喜欢。
从小时候听父母因为钱吵架;从儿时买不起一只喜欢的水笔只能艳羡拥有的同学;从自己因为学费攒不够跨考专业读研的时候,每个时候,她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太缺钱,也太需要钱了。
否则怎么会甘愿待在他这里,做有名无实、没有感情的妻子。
水雾从眼角外洇,视野变得清晰,与他四目相视,温知禾能从他深邃的眉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贺徵朝压低眉眼,呼出湿热的气息:“我给了你钱,也送了你一套房,你打心底感谢我,是么?”
感谢……
听他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脑海中的记忆逐渐与之重影,温知禾忽地呼吸一窒,背脊徒然发凉。
她都快忘记了。
是这个男人收买房东,对她施压将她从上个出租屋赶出来的。
扇一巴掌又给颗甜枣,他还问她是否对她感恩。
几次同床共枕,数不清的亲昵与拥吻,加之前段时间拍卖会的千金一掷……四个月下来,她好像已经习惯讨好他,向他说好话,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所以他觉得她该感谢他,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温知禾轻咬下唇,有些难以启齿,即使先前经常说这类话。
但她就不该跟他讲这些,在他看来,她这么需要钱和房子,肯定很离不开他。
“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贺徵朝轻抚她的面颊,以温和的目光细细描摹她。
温知禾眼睫微颤,不解:“……什么?”
“关系存续期间,我不会弃养你。”贺徵朝微微一笑,指骨攥起,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还有你的两只猫。”
“弃养”一词,向来是关系高位者向低位一方才能用的词,他说得没错。
在床上,她除了喊他过老师、daddy、爸爸,也曾喊过主人、master。
温知禾哑口无言,忽然也扯唇笑了下,破罐破摔:“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