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荷是头回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男人,早在踏入这奢侈又私密性极强的会所之前,她就产生了一种浓厚的无所适从感,但贺徵朝为人待事都算平和,并没有想象中的傲慢,反而与她谈起有关温知禾的琐事。
温荷到底是经历了两段婚姻的人,作为旁观者,她是能看得出来,这位贺先生对温知禾是有感情的。
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身世再到人生轨迹,理应完全不会有重合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
温荷了解温知禾,她女儿心气儿高,有底线,断不可能做出为钱财攀附权贵。犹犹豫豫之下,温荷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点。
“是我喜欢的她,是我追求的她。”
眼前的男人目光如炬,眉眼温和平静,说出的缘由是如此简单明了、坚定绝对:“是我非她不可,是我想和她结婚。”
从始至终,他都做足了平视的姿态,但光是戗驳领上那颗闪耀着金光的胸针,就不免令人在物质阶层上,领悟到彼此间的距离。
眼下,男人又莞尔,敛眉不紧不慢道:“接您来见一面,也是想完成当初没能正式见家长的遗憾,我清楚知禾和您之间的矛盾,这事儿在今天解决了也好。”
提到正事,温荷比谁都紧张,她攥了攥餐巾,选择旁敲侧击:“是知禾拜托你帮忙的吗?”
她上身向前倾靠,眼底涌现焦急、不安,一改刚才温吞迷惘的模样,仿佛比之追忆女儿一点点成长的往昔,会更在意现任丈夫的事。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贺徵朝眼底的兴意淡了下去,放下红茶杯,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没做声。
包厢里的气氛静了静,温荷也察觉到自己的操之过急,不由涌上一丝尴尬,慢慢回正腰板。
“您可能误会了。”
贺徵朝醇厚清淡的嗓音慢慢扬起,像钢琴的重音,让人心弦震了下。
对望他漆黑的双眼,温荷面色苍白,却听他又道:“是我想找您帮忙。”
“帮忙?”温荷没松懈,不明不白:“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贺徵朝笑了下,解释:“只有您能帮。”
他将一纸合同放到桌上,挪到对面,示意温荷翻阅。
温荷微愣,拿起来翻看了两页,发现里面夹了张支票,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