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摄政王庄王那边为表对皇帝课业的关怀,也已经派人到太傅府问候过了,不方便再消极怠工地搪塞下去。
所以,温催玉今日就回宫给少帝卫樾上课了。
但他原本想得很轻松——原主给卫樾上了一个月的课,期间什么都事不关己,卫樾虽然没把原主放在眼里,但也没有特意找他茬,这法子不是就很适合保命吗!
反正摄政王那边,也没有真想让少帝学有所成,所以如果摄政王召见太傅问起来,他只需要如履薄冰地面露苦色,也就应付过去了。
于是,温催玉本决定学习原主,进了宫凡事都不关心,不听不看不理不问、每天照本宣科念完书就走人,皆大欢喜。
可偏偏他绑定的系统叫“诲人不倦”,简直是想要他命。
第3章 熟悉的电流感再度传遍全身。
温催玉带着对系统的满腹怨气,睁开眼时,已经是五个时辰后。
守在床榻边的宫人见他醒了,连忙上前搀扶。
温催玉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宫人帮忙倒的水,喝下润了润嗓子。
“多谢。”温催玉将茶杯递还给宫人,又问,“我这是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宫人低着头道:“回太傅大人,这里是青霜殿,就在太傅大人您今日晕倒的见渊阁后面。您巳时晕倒,如今已戌时了。”
戌时……
温催玉望了眼附近的窗户:“已经入夜了?”
宫人回道:“是的。半个时辰前,庄王殿下遣了人过来问候,又说天色已晚,宫门也将要下钥,您若是今日能醒,也不必急着出宫回府,可再好好休息一夜,凡事明日再说。而您府上,庄王殿下也会派人前去知会一声,您不用担心府上着急。”
这庄王,也就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
温催玉客客气气道:“真是有劳庄王殿下挂怀了。对了,今日我晕倒之时,似是有听见陛下吩咐人为我传太医?”
宫人颔首:“是的,因有陛下吩咐,奴才们才敢将您送到这青霜殿来。”
“窦太医前来为您诊治过,说是并无大碍,只是您素来身体虚弱,今日在见渊阁大抵是突然气血翻涌,一时经络不畅,多休息便好。”
“窦太医也给您开了凝神平气的汤药,只是您先前一直睡着,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便只煨在炉上。方才您醒了,出去的那个宫人,便是为您端药去了。”
说着话,另一个宫人端着药进来了。
“有劳了。”温催玉道。
宫人忙称不敢。
药闻着便苦,不过温催玉即便是在现代,也是个药罐子,从小到大没少喝中药温养,现在倒不至于喝不下去。
他也不想在宫人们面前显得犯怂,所以尝了一口,确定入口温度适宜后,他直接一鼓作气,将一整碗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又喝了点清水漱口,然后温催玉重新躺下,阖上眼,继续休息了。
不过大抵是因为白天已经睡得太多,虽然喝了药之后很快有了倦意,但温催玉昏昏沉沉睡到子时末,便又醒了。
根据养病多年的经验,温催玉知道自己若是再睡下去,反倒会更难受,便起了身,想出门呼吸下新鲜空气。
如今八月底的天气,暑气才过,不冷不热,不必担心夜里出门受凉。
守夜的宫人睡眼惺忪地想要爬起来陪同,温催玉摇头婉拒:“不必,我只在院子里走走,不会往别处去,不用人特意陪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乱走、冲撞了人。”
宫人忙赔笑:“太傅大人说笑了,这宫里也就陛下一个主子,入了夜连庄王殿下都不在宫里。您是帝师,等闲只有旁人冲撞了您的份……”
如今朝中提起卫樾,仍有不少人以“少帝”相称,一是因为这些年来这样代称习惯了,二是卫樾如今年十六,的确也不算年纪多大的皇帝,这样称呼并不突兀。
但十六岁,放在这年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寻常人家这个岁数的儿子,大多都有相看亲事了。
不过少帝卫樾情况特殊,庄王当政,满朝文武里也就年迈的老臣敢大着胆子说一句“陛下到了可以选秀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