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于人道主义,她松了口:“只能休息一会儿,头不疼了就走。”
她说完就把圆满费劲扒出来,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赵景初却没跟上来。
她转了身,赵景初蹲在原地捂着额头,抬头时一脸菜色:“能拉我一把吗?”
魏清澜站三米开外静静看了他片刻,最后还是走过去,伸出手:“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毛病?”
赵景初搭上她的手握紧,摸到她仍贴在掌心的创口贴,没借太多力,站起来后就松开,解释了一句:“哪有。真头疼,我最近都没怎么睡。”
“所以才疲劳驾驶,”魏清澜语气严肃,“这种行为真的很不负责。”
赵景初许久没说话,最后承诺:“下次不会了。”
语气认真,可魏清澜不想他跟自己保证任何事。
她没再接话,赵景初低下头去,看两人交叠的影子一点点拉长。
赵景初的确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坐在客厅沙发,仰头靠在靠背。
他有些长了的头发今天蓬松柔软,随着动作朝后面和两边倒,露出深刻凌厉的眉眼。
他眼下乌青,长睫盖住了大半,却仍是显出脆弱来。
沙发配合着魏清澜的体型购买,他大概靠得不舒服,时不时不适地动一动。
魏清澜给他端来杯水,见他调整姿势的样子,问道:“哪里难受?要不还是去医院?”
“没事。”他仍闭着眼,片刻后语气开始模糊,“清澜,我睡一会儿。”
无意识的称呼逸出口,魏清澜放下杯子的手有片刻停滞。
窄小的空间,赵景初仰靠得不舒展,但他也没醒来,和从前娇气得连标间都睡不了的样子大相径庭。
等他呼吸均匀了,魏清澜拿来薄毯搭在他身上,又去关了窗,隔绝屋外的声响。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老房子隔音很一般,每天从大早上开始就能听到户外的杂音,魏清澜见过几次赵景初挂着黑眼圈的样子,就知道他睡眠质量受到严重影响,便建议他回自己的地方住。
赵景初那段时间对她的任何话都很敏感,质问她:“住客卧都不行吗?赶我走?”
彼时距离魏清澜租住在校外已经快三个月,他觉得时机差不多才开口想也住进来。
魏清澜想着是他费劲租的房,没有理由拒绝,分房住就也没有太多意见。
可她不明白他现在怎么一点就炸了,不解道:“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了?你不是睡不好吗?”
默了半天,赵景初赌气似的:“我又不是非得赖这。”
他生气把自己关进房间。魏清澜觉得他莫名其妙,没有理他,一个人上课去了。
结果中午下课回来,见他在客厅隔得老远跟圆满生气:“我好心给你放粮,你给我衣服抓烂了,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不想看到我?”
魏清澜过去抱起圆满,赵景初就瞪着红眼睛将仇恨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衣服确实是被抓成抹布了,魏清澜假模假式地谴责了一下圆满,指桑骂槐:“怎么这么不听话?”
赵景初噤了声,魏清澜以为他听懂了,终于开始反思了。
结果等她洗完水果从厨房出来,就见赵景初杵在客厅,一直看着厨房的方向。
阴森的目光中魏清澜若无其事地走到茶几前将水果放下,刚起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才不搬走,就要跟你住。要搬它搬。”
他手指往圆满狗窝的方向一戳,圆满察觉到又要跑过来跟他玩,他就抱着魏清澜往后退着躲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魏清澜扯开他坐好,拍拍手招呼圆满过来,抱在怀里哄,话是对赵景初说的:“你戏怎么这么多?爱搬不搬。能睡睡,不能睡带耳塞睡。”
有的时候魏清澜觉得赵景初就是贱皮子,不骂两句就浑身不舒坦,骂完他就不折腾了。
那次也一样,听完魏清澜不算客气的话,他身上那股黑气也散去,过了会儿去拉她的手:“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真睡得挺好的。”
这种顶级理解力魏清澜是很服气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反驳,反正赵景初的少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来魏清澜才从他朋友嘴里知道,那段时间赵景初之所以那么敏感,是因为刚入学那几个月,魏清澜在新生迎新晚会上作为主持人亮相后,名字就总出现在表白墙上。
她自己不在意,赵景初天天盯,盯得人都不太正常了,却也没跟她说过。
……
赵景初是坐着睡着的,但醒来的时候躺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