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鹤将赵景初送到后就离开了,他走之前看她的目光明明那么复杂,她也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可直到最后,她都没能等到他的询问。
其实他俩的事,周鹤大概也是知道了一些。魏清澜没打算刻意隐瞒,也没想昭告天下。
因为也许,他们仍旧不是那么适合。
即便赵景初不甘心,再试一次,结果也是一样……
安静的客厅之中,赵景初突然皱起眉头,抽搐一般动了动。
魏清澜回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和外表强势不同,赵景初睡着时是很安静的,几乎听不见呼吸声,也几乎不乱动弹。
可现在,他的呼吸混乱而沉重,好像陷入了梦魇。
他的双唇微张相碰,说了什么,却没等传到魏清澜的耳中,就已经消散不见。
魏清澜俯下身,靠近一些,听到的却依旧模糊。
她抬头有些嗔怪地看他一眼,无奈地又附过耳朵,朝他嘴唇的方向挪了挪。
“我不闹了……是我说错话了……”
“别走……”
“别走,清澜。”
赵景初醉得有些厉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被反复困在同一天。魏清澜跟他说分手的那一天。
眼泪不知何时落下来,赵景初睁开眼的时候,魏清澜的指腹正擦过他的眼角。
灯光轻晃,映照在赵景初漾着水光的眼角。他眼睫轻颤,仿佛在确认是否错觉。
“怎么哭了?”
魏清澜抹去赵景初眼角的泪,反应过来应该要去拿纸巾,很快收回手。
指尖一触即过,触感温存。
下一秒便被赵景初勾缠住。
魏清澜复又低头看他,就听见他说:“清澜,周鹤不走了。”
他试探着:“你高兴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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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澜本来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听他讨好似的话,有种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是你自己的事。”她一本正经道。
赵景初知道她虽这么说,之前心里却一直觉得他办事办得不体面。
他沉默良久,笑了笑。可很快嘴角又垂落下去。
当想起今天的一幕幕,一股巨大的恐惧就在半醒的此刻扑面而来,将他重新拍入浮沉已久的深海。
魏清澜又见他嘀咕着什么,听不清,却有些不忍,又靠近些:“什么?”
下一刻,一股力道压上她的腰背,脖颈后方同时传来一阵痒意。
魏清澜被带着扑向赵景初的胸口,一片温热擦过她的唇角,停留在她的耳后。
“清澜,我会听话的。”
“我想听你的话。”
***
虽然早已习惯半夜醒来,但方述却觉得今天好像格外不安稳。
心慌。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下地打开电视,调到无聊的纪录片,再翻出助眠药,倒出几颗。
冷水就着药丸下肚,他无知无觉,眼神是白天无人知晓的冷漠。
虽然睡不睡都可以,但他现在必须通过睡眠避免再胡思乱想下去。
否则他就快要疯了。
走回床边,他掀起被子时,手却误按了遥控器。
频道切换,新闻台正在紧急插播新闻。
“……当日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八分,金川镇突发 3.8 级地震,震源深度十一千米。据了解震中附近震感强烈,附近村镇普遍有感。
“……金川镇小学校长冯丽因疏散住校学生而耽误逃生,受伤送往医院,无生命危险,截止报道时暂无其他人员伤亡。相关工作正在密切跟进处理中……”
画面上是熟悉又陌生的受灾画面,冷静的新闻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方述静静等待报道的结束。
不知何时,他的后背已渗出一片冷汗。
地震……
金川镇。
方述对冯丽并不陌生。
他跟着丁曦到金川镇小学给学生看病时,学校的老师并不多,所以他对这个几面之缘的老师有些印象。
她也是唯一一个,会在他等待丁曦看诊时,让他和学生一起上课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