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7章</h1>
方隐攸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人推开,可是眼下柳傅文也不装了,直接用了内力,让他无法撼动分毫。
方隐攸彻底放弃和他拼力气,由着他抱着自己,无奈的说到:“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什么事实?难道我非得先伤害你再爱上你,这样才叫不忘初心吗?”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决定来抢我手里的秘籍,就该想尽一切办法达到目的。而且你最开始视我为敌,那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你本想杀死的人呢?”
“别拿你们江湖人的那一套做派来挟持我,本公子并不是江湖中人...而且不是你引诱我的吗?”
“胡说!”方隐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我什么时候引诱过你?”
柳傅文放在方隐攸脖子后面的手臂缩紧,将他整个人更加用力的抱在怀里,“那你为什么那样对我...”说着,他的语气忽然一哽,含着十分的委屈,“你别不认账!”
方隐攸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里,实在找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引诱过柳傅文。
方隐攸的沉默像利刃一般插入柳傅文的心腹,让他胸口一闷,抬头埋怨的瞪他一眼,“我才刚刚接近你的时候,你总是时不时的牵我的手,还暧昧的摩挲我的手心。”
方隐攸无语望天,“我那是为了弄清楚你既然会武,为什么手心却没有任何痕迹。”
柳傅文撇撇嘴,再次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闷声闷气的解释,“那是因为本公子讲究,每次练过武以后必会用上好的膏脂养护。”
“奢侈。”
柳傅文充耳不闻,继续与他对峙,“还有,你若不是有意勾引,那日为何要那般给我擦药?”
“哪日?”
“在青州我们与崔清止喝过酒后的那一晚!”
方隐攸一愣,那一晚他们从酒肆离开时还带了半坛酒回去,一到客栈他就将那半坛酒喝完了,然后不出意料的醉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这样涂药那样涂药的?
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给你涂得哪般药?”
柳傅文忽然变得忸怩起来,半天不说话,只用手来回扯着方隐攸背后的衣裳。
方隐攸瞬间慌了神,就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呢?”
柳傅文轻哼一声,“还有一路上,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处处贴心的照顾我,这不是引诱吗?”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既然花钱雇了我,我自然要好生照顾你。”
“狡辩,若是换做旁人雇你,你也会如此吗?”
方隐攸无奈长呼一口气,“没有旁人了,我方隐攸再也不会接这种买卖了。”
柳傅文侧过脸,看着不远处的方桌,上面的草药已经干枯,了无生机的模样,但是怀里的人的心跳都那么清晰,让他感觉到蓬勃的生命力,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柳傅文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故作委屈道:“所以,此事并不能完全怪我,不是吗?”
“柳傅文,我说不过你,但是不管怎么,将你送到京城以后你我两人分道扬镳。”
“好。”柳傅文信誓旦旦的点点头,“但是剩下的路程,你不可故意疏远我。”
“行。”说着方隐攸握住他的肩膀再次往外推,“那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柳傅文顺势放开他,他站直身子,“我去给你煎药。”
方隐攸连忙摆手,“快去快去。”。
厨房里摆在桌子上的两碗面已经冷透了,面条吸尽了汤汁变得软烂无比,柳傅文夹起一筷子面条吃进嘴里,像是搅烂了的剩饭,味道复杂,口感冷滑,咽下肚的时候像是有人在往他的胃里挤别人吐出来的秽物,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酸臭无比。
其实酸臭的是他的心。
明明自己和方隐攸无怨无仇,只因为一句江湖传言——第一刺客手中有一本可以炼成神功的秘籍,就心怀鬼胎的接近方隐攸,想方设法的想要让他卷入江湖恩怨中,自己便可趁机夺取他手里的秘籍。
可是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忘了自己的初衷,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夺取秘籍,他却放弃了。
柳傅文仰起头无声的嗤笑。
他为自己的反复无常为耻,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为耻,最重要的,是为自己对方隐攸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