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山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你就编造出一本莫须有的长生诀,将江湖人都引诱到此处来,让他们为此厮杀?”
“引诱?”施亦礼厌恶的撇着嘴,“我只不过是散布了几句莫须有的传言,他们便像是疯狗一样围了过来,你不去怪他们太贪婪,反倒怪我将这群土鸡瓦犬看的太清?”
“既然你们自诩为高高在上的江湖人,那我用江湖的手段来清理你们,又何错之有?”
施亦礼眼神漠然的扫视众人,“连一本秘籍的真伪都看不出来的蠢物,难道不该死吗?”
原本还在拼命抢夺长生诀的人闻言瞬间僵住,他们本就因为谷山一的话对这本秘籍的真伪产生了怀疑,再听到施亦礼这番话以后,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韩桓临最先反应过来,愤怒的瞪着施亦礼,“你竟然敢算计我?”说罢,提着偃月刀就要跃到石台上来杀施亦礼。
施亦礼看着早已经狼狈不堪的韩桓临,如看着一只污秽的蛆虫一般,眼神鄙夷又厌弃,“连一个年少乞丐的谎话都辨不出,所谓的武林盟主,也不过尔尔。”
韩桓临气极了,手里的长刀迅猛的朝着施亦礼劈来,云礼抬腿朝着他的手腕一踹,将人踢得往后飞出去几丈远,砰的一声砸在堆叠在一起的尸山上。
韩桓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迅速翻身而起,手按住胸口重喘几口气后,他不解的望着云礼,“大侠既已知今日种种,皆是此人所为,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谷山一上前一步,笑道:“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谷山一看向一脸无畏的施亦礼,“你并非江湖中人,可是你却筹谋许久,只为了将江湖搅得不安宁,为何?”
施亦礼抬眼看向他,“不为何。”
“是吗?”谷山一眼神洞察的看着他,“那你方才口中的哥哥是谁?”说完,谷山一戏谑的指向被柳扶斐抱在怀里的方隐攸,“难道真是他?”
柳扶斐冷眼看向施亦礼,“这种心思歹毒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弟弟?”
施亦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这个杀人如麻的歹徒怎么可能是我——噗——”
施亦礼话还没说完,柳扶斐直接一脚将他踹下石台,地下的人一看到施亦礼落了下来,手里的刀剑立刻就要朝着他刺去。
云礼连忙又将人提了起来,随手扔回了石台。
云礼警告的看向柳扶斐,“山一还有话要问。”
施亦礼是个书生,被两人扔来扔去两遭,眼下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谷山一蹲到他身边,喂他一颗黑色药丸,然后将人扶了起来,“想来也是些俗套的江湖恩怨,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便也不在多问。”
“只是,你得告诉我方隐攸的心魔是什么。”
施亦礼伸手捋平衣裳,看着衣摆上方才被柳扶斐踹下去时沾上的血污,眼神愈发阴桀。
“他的心魔,他自己不知晓吗?”
谷山一看一眼方隐攸,无奈的摇摇头,“他只怕是不知。”
施亦礼讥笑两声,“甚好!”说罢,他忽然朝着台下人高举的长枪一跃而下,
柳扶斐见状立刻挥鞭卷住他的腰腹,然后手臂一收,施亦礼就像是一面白幡在空中荡了一圈,最后狠狠的摔在了石台上。
柳扶斐抱紧方隐攸疾步冲过去,一脚踩在施亦礼的胸口,“说!”
施亦礼猛吐一口血,眼神嘲弄的盯着神情急迫的柳扶斐,“做梦。”
柳扶斐咬牙用力一踩,有着几乎要将他的肋骨踏断的狠劲。
“说不说?”
施亦礼闭起双眼,神情坦然的呵呵一笑,“骯脏难合,今世道病。”
随后,他便忽然之间七窍流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墓顶石墙。
柳扶斐一愣,收回脚看向朝谷山一,“他怎么了?”
谷山一闻声看了过来,随后又走近来仔细观察了片刻,“是名为长安乐的毒,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两个三个时辰后会七窍流血而死,死时不痛不痒,十分安逸。”
“安逸?”柳扶斐眼神阴桀的盯着施亦礼的尸体,“他死的安逸,就没想过自己施家一族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吗?”
谷山一面无表情的瞟他一眼,眼神莫测。
“老夫想起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胡须上粘着血块的老翁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手指着施亦礼,“四年前,我曾见过一个年轻人,长得与他极为相似!”
“那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书生,可是却不知为何在江湖中行走。”
“我一时好奇,便上去与他交谈。方才得知他名为施亦敬,是个举人,向往江湖的豪情与潇洒,于是便与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相约着会试前一同来江湖中游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