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方隐攸猛地顿住,手用力的收紧,捏的柳扶斐开始发疼。
方隐攸整个人都开始兴奋得发颤,他的视线死死的锁在前方一个人的身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是他。”
柳扶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人正对着两人,手里捏着一个酒杯,手搭在一个女子的侧腰上,头微微低着,发上束的是一根白玉龙首簪。
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迅捷的朝他奔去,想要趁其不备时揭下他的面具。
变故发生在方隐攸抬手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堂的烛火霎那间尽数熄灭,周遭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再紧随其后方隐攸便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朝着自己扑来。
他毫不犹豫的反手拔剑,直接挥向身后,滚烫的鲜血瞬间迸溅落在他的脸上的鬼面和衣裳上,带出一股腥腻的味道。
随后,他连忙转身,朝着身前探手一抓,恰好紧紧的拽住了一人的衣襟。
那人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拽,似乎是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方隐攸扭身腾空而起,落到他的身后,抬脚猛踹一脚他的膝弯。
他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那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半跪在地上。
方隐攸顺势欺身而上,用可生剑抵住他的脖颈后快速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然后凑到他耳边,语气阴桀的说道:“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大堂中烛火逐一燃起。
方隐攸眼疾手快的收剑回鞘,迅速往后撤一步,眼神冰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怎么是你?”
方隐攸不可置信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钟季祐,烛火熄灭前他看到的明明不是他的身形!
钟季祐满脸愤懑的被人扶着站了起来,他按住膝盖,不满的盯着方隐攸,“你莫名其妙的踹我一脚,还反过来质问为什么是我?”
方隐攸握紧拳头,眼神森冷的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倒在血泊里的一个未戴面具的年轻男人。
是他让自己失了手。
方隐攸咬紧牙根,眼中的戾气快要溢出来。
柳扶斐贴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摩挲,小声安抚道:“没事,来日方长,总能找到他。”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一次他们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庄子里,又刻意布局都没能找出那人,以后那人有了提防只怕会更难。
“这是怎么了?”舒慕谨搂着丞京语缓步而至,他的手指着地上的尸体,“怎么死了个人?”
话虽这么说着,他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慌张,反倒是悠然的抬手摸了摸丞京语的脸。
站在方隐攸和柳扶斐身侧的人顺势往后撤一步,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方隐攸杀人,可是他身上的血迹都还没干,明眼人都能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舒慕谨看向方隐攸,“这位贵客不如把面具取下来让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
方隐攸闻言迟疑了一瞬,柳扶斐适时捏了捏他的手腕,于是他抬手揭下了面具。
舒慕谨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原来是阿丞的师父,可惜了,阿丞未曾亲眼瞧见,不然还能学学如何一剑毙命。”
说罢,他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心领神会,动作熟练的将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又仔仔细细的将地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好了,眼下诸位应当也挑到心仪的人,那便上楼吧。”
话音一落,大堂中戴鬼面的人皆搂住了身侧挑选好的人,有序的上楼。
方隐攸立刻冲到楼梯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上楼的人打量,可是却再没有找到那个人。
这里面,即没有钟季棣也没有钟季修。
方隐攸退回到钟季祐身边,拔剑出鞘抵在他的脖子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钟季祐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哪里?”
“就是你站的地方!”
方隐攸怒火中烧,几乎快要控制不止自己握剑的手,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知道四年前的人究竟是钟季棣还是钟季修,可是却被这个钟季祐坏了事。
钟季祐看着方隐攸微微发颤的手,也后知后觉的察觉事有蹊跷,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知道,有人拉了我一把,然后你就拽住我了。”
“有人...”方隐攸深呼一口气,仰头喃喃几遍,随后怅然的笑出了声,“我也知道是有人,可是是谁呢?”
柳扶斐上前一步,握住方隐攸执剑的手,缓慢的挪开了放在了钟季祐脖子上的剑。
舒慕谨朝钟季祐说道:“雍王也回屋吧,女人等会便会送到你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