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瞬间大脑通闸心神电转——温默眼瞅着他眼睛一亮脑袋一抬,心里就一咯噔。
他知道,江奕一这样,那就是脑子里面又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沈奕两眼冒光地问他:“游戏失败了?”
温默:“……”
“我得一直留在这儿了?”沈奕突然欣喜起来,“我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了?”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上来了。
这个傻子!!
温默忍无可忍,一脚狠踹在他左腿膝盖上。
沈奕被踹得嗷一嗓子,捂着膝盖往后退了两步,痛得飙了几滴眼泪。
温默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哎!”沈奕揉着自己的膝盖,慌忙追了上去,“温默!听人说话啊你!”
温默没理他。
沈奕左腿被踹得生疼,走路都不利索,一米七一米八地追了上去。
颜畔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温默!”
沈奕追出门,温默却没等他。
他又消失了,四处都不见身影。沈奕一出门,就拔剑四顾心茫然地停在原地。
黑皮衣姑娘追了出来。她往四周一看,没看见人影:“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沈奕龇牙咧嘴地捂了捂膝盖,“我靠,痛死我了。”
黑皮衣姑娘干笑了声:“守夜人踹你一脚,就只是让你瘸了一点,对你够好的了。”
“是吗?”
“是啊,守夜人很恐怖的。力气大,还耳通八达,眼看六方,个个都是怪物。上回我一个队友也让守夜人这么踹了一下,当场飞出去好几米,掉下楼摔死了。”
“……”
沈奕抽了抽嘴角。
一边传来沙哑的念佛声。
“阿弥陀佛……”
沈奕转头一看,渡衡和尚还站在那儿。鬼新郎没有对他出手,他还神色悲悯地捻着佛珠,念叨着他的佛经。
“他没死啊。”
颜畔从后面走出来,望了和尚一眼,“那个鬼新郎还挺有原则,不杀和尚。”
沈奕呵呵干笑。
“阿弥陀佛……唉。”
和尚停下了捻着佛珠的手。他抬起头,看向玩家们。
和尚哑声说:“你们走吧。”
“走吧……别再回来这是非之地。”和尚说,“都是因果报应……他们做了恶事,吃了恶果……这村子里,再也不会有活人了。”
“三年前,他们害死了人,从我这里要了符……我告诉过他们,想要平安无事,就去好好祭拜,就去吃斋念佛……可他们不觉得自己有错。贴了符后,就给烧死的孩子钉了锁魂钉,给溺死的孩子做了法事,不许他们轮回转生,不许成怨鬼……”
“可亲眼目睹爱人被烧死,溺死的孩子怨气太重了。”和尚说,“最厉害的法事,也没能压住他的怨气。”
“走吧,”和尚说,“不要拦他了,让他给自己找回公道吧。”
沈奕沉默半晌。
“和尚,”他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不是一起被锁在破庙里了吗,为什么温——林无会逃出来?”
和尚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和尚说,“为什么林无逃得出来,没人知道。”
“你们走吧。”
和尚转身离开,手中继续捻着佛珠。他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一边步履蹒跚地在雨中远去。
和尚身影渐渐消失。
“怎么办?”有玩家问,“我们是不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不知道啊,我没输过游戏……”
“我也没有啊。游戏不是出局才算完蛋吗,我们还没出局吧?”
玩家们你一言我一语。
沈奕站在原地,心中不宁,像有捧火在细密地煎心似的。
违和。
处处都让他感到违和。
为什么?虽然这一切的逻辑很说得通——几十年前,江胜国抓住了江奕和温默,两个人的恋爱被发觉。村人们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说他们被鬼上身中了邪,于是对他们灌符水打骂不停,想让他们清醒过来。
可他们到死都没放手,于是他们把两个人锁在破庙里,一把火烧了。
但温默死里逃生了。
只是他目睹江奕被烧死,于是拿起刀冲回来砍人,又被村民们投进河里,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