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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985节(1 / 2)

“反过来,他们这些世家高门,会给刘毅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助他建功立业,到那时候,你就未必能压得了刘毅。”

“一旦让刘毅掌军,或者说能跟你平分北府,司马德文必然会收回我这里的玉玺,到时候最后的中央诏命之权,也不复存在,寄奴啊,到了那步,我想他们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顾念什么兄弟之义的。”

刘穆之也跟着说道:“寄奴,妙音说的非常正确,你想想,当年刘毅可是奉过刘牢之之命,对你暗箭下死手的,若不是你走运,早就死在乌庄了,这些年来每次我劝你要防备刘毅,你都反过来怪我挑拨你们的兄弟之情,请问想要你命的人,你还要谈什么兄弟之情?”

“最早在京口的时候,你跟他也谈不上兄弟,从来只不过是相互竞争的枭雄而已,入了北府兵,也是争斗多过合作,他抢你军功,暗算取你性命都有过,我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还要拿他当兄弟?”

刘裕叹了口气:“穆之,妙音,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了这件事吵了无数次,但就是无法达成一致,我们甚至在世家天下这个根本性分歧的事上都能暂时和解,就是对刘毅的态度不行,我本以为,你们是聪明人,可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毕竟没有象刘毅一样,跟我同生共死,并肩作战,所以那种既竞争又扶持的感觉,那种同袍之义,是无法明白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也从过军,我也跟你一口锅里吃饭,甚至现在妙音也是跟你并肩杀过贼的战友,为什么你只拿刘毅当生死兄弟,却不把我们当成你的同类呢?就因为他跟你一起投军?就因为他跟你在一起打的仗比我们更多?同袍之义,是要托以生死,把后背完全交给战友的那种,可是在乌庄,刘毅是怎么做的?”

刘裕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穆之,这就是我跟你的理解不同,乌庄的事,是刘毅受了刘牢之的命令去做的,在军中,上级的命令,要强过单纯的战友间的感情,他如果放过我,或者是给我报信,那才是违令行事,那才是对同袍之情最大的背叛。你明白吗?”

刘穆之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居然会这样想?寄奴,你是不是太迂腐了?刘牢之本就不配做你的主帅,而他也清楚这点,他出于嫉妒才想害你,你还说这是什么军令如山?”

刘裕摇了摇头:“刘牢之害我是另一回事,这个命令是不是正确,那是主帅的事,但作为执行的将士,没有质疑的余地,也不可能拒绝执行。你们世家,士人是聪明人,从来都知道要保护自己,要怀疑别人让自己做的事是否值得,但是,这点在军中行不通,在军中只有一条,那就是军令如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坑,也得照做不误!”

说到这里,刘裕站起身,一指前方那一片夜色之中的战场和城墙,说道:“就象今天这一战,为了胜利,我明知会送很多将士的命,但还是让他们去冲锋,去攻城,甚至很多时候,是为了试探敌阵的虚实,故意地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去交换,设身处地,难道这些将士能说,这些命令让我们去送死,我拒绝执行?!”

第3842章 北府亦有强盗时

王妙音和刘穆之都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反驳,良久,刘穆之才叹了口气:“难道在军中,军令如山就这么重要?寄奴啊,你当年不也是屡次违背这种军令,自行其是吗?”

刘裕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取胜办法,在作战计划上作些修正,可不是直接违背军令本身。而刘毅接到的命令就是来杀我,这是绝对无法更改的。而且,我的不从军令,结果就是刘牢之作为主帅开始视我为威胁,现在我甚至觉得,他当年下令要刘毅来处理我,虽然手段不可取,但大的方向是没错的,按军令的话,我确实当斩。”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你不过是带了一千个不想跟刘牢之一样到处烧杀抢掠,,祸害吴地百姓的真正军人离开,没有甚么不对的,你就是心存善念,没在当时把刘牢之做的事上报给朝廷,不然的话,我是有办法直接罢免刘牢之,让你当上主将的,或者说,至少让你能独领一军,不再受人约束。”

刘裕叹道:“越级出卖上司,求得自己的将帅之位,更是背叛兄弟的做法,在军中,是一个整体,信任是最重要的,刘牢之的错在于他不用军法,而是用暗杀的手段来对付我,而我的错,则是自行其事,不尊上命,刘牢之有错,我们作为下属应该劝谏,而不是直接拉队伍搞分裂,从这点上来说,他想害我,我也不能只指责他,而不反思自己。”

刘穆之的眉头紧锁:“你当年可不是这样想的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的想法有所改变了?”

刘裕正色道:“因为以前的我,只是个属下,只要执行命令,不需要自己统领一支军队,所以当时在我看来,刘牢之是处处针对我,就是要害我,但从后面我自领一军,独守句章,援救海盐后,我才明白过来,坐在主帅之位上,有多不容易。准确地说,那个不听号令,擅自行事,差点害死我们大家的鲍嗣之,完全扭转了我的一些旧观点。”

王妙音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这个鲍嗣之跟你一样,也是不听号令,但又没有你的本事,结果差点害死所有兄弟,你才意识到,军令如山最重要?”

刘裕叹了口气:“是的,要说服一个人非常难,鲍嗣之明明无将帅之才,却因为世家公子的身份而骄傲自满,还以为我是故意不想让他立功,才不给他机会。他说的那些话,和我当时对刘牢之说的,几乎一样。我有时候也在自问,难道我就真的一定是正确的吗,我就确保自己打仗不会输?”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你这想法不对,你不能因为鲍嗣之妄自尊大,就以为自己也和他一样了吧,你打仗是要做充分的侦察和准备的,和他不一样。”

刘裕摇了摇头:“胖子,我不是神,我也会失误,也会出错,就拿平定孙恩的两战,一次乌庄,一次海盐追击,我自命军才天下无双,打仗没有对手,但两次我都中了埋伏,在乌庄连累数十兄弟战死,自己也差点送命,海盐追击战虽然是有鲍嗣之贪功冒进的原因,但我也没有查到妖贼的埋伏,不能全怪鲍嗣之。所以,我身为主将都会失误,以前作为属下时,那些没有充分侦察,只凭自己主观判断的建言,真的就那么正确吗?”

王妙音笑道:“可是在刘牢之手下的时候,你的建议最后都给证明是正确的,就连刘牢之也承认这点啊。”

刘裕叹道:“如果不是我跟你们谢家的关系,刘牢之未必会接受我的建议,身为主帅,要考虑方方面面,包括人情世故,如果鲍嗣之不是海盐县令鲍陋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允许他带民兵打先锋出击呢?后面我有多讨厌鲍嗣之,刘牢之就会多讨厌我,身为属下,和身为主帅的位置完全不一样,从那次后,我开始渐渐地明白过来,以前的自己,是有多冲动和不成熟了。更是开始渐渐地明白过来,刘牢之的做法。”

刘穆之点了点头:“你以前以为刘牢之只是因为军粮不济才纵兵抢粮,现在应该知道,他是为了结恩于将士,让这些人肯为之效命,才这样做的吧。”

刘裕正色道:“是的,以前我一心只想着军队应该是保民护民的,怎么可以去抢劫百姓,所以跟刘牢之决裂,但现在,自己身为主帅,经历了这种长年征战在外,军粮不济,后方世家故意克扣的情况,我才知道,若是他不纵兵劫掠粮草,只怕我们连孙恩都无法平定了。若是不能消灭妖贼,平定叛乱,那这些大义的口号,又有何用呢?”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当时不是世家不支持你们的军粮供应,实在是吴地陷入战乱,根本无粮可派,连我们自己多少世家子弟,都活活饿死。”

刘裕摇了摇头:“粮草,还是有的,我后来才知道,不少吴地的大族豪强,比如沈家兄弟这种,是在一些秘密的避难之地,有些存粮的,世家大族平时骄横惯了,不设秘密储备,但吴地的家族在这里能立足千年,是做足了准备,刘牢之看似纵兵掳掠,但多是抢那些本地豪族子弟,借口他们参与天师道之乱,将他们子侄抓捕,以为人质,逼他们交出存粮。”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这种与其说是掳掠,不如说是一种勒索。而且,这个主意,还是刘毅给刘牢之出的。”

王妙音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刘毅可是黑道出身,手下多的是江洋大盗,绿林匪类,这种事可最拿手,刘牢之以前也是淮北巨寇,几十家山寨的总瓢把子,这方面两人是一拍即合,不过,他们这招还真的是有效,靠绑架勒索,也让吴地豪族,几乎家家放血出粮,所以沈家兄弟他们最恨的,就是刘牢之和刘毅他们。”

第3843章 立威之法平天下

刘裕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道:“怪不得沈家兄弟一谈到刘毅就为之色变,可是刘牢之和希乐,关系有那么好?因为阿寿的原因,他们应该是势不两立才对。”

刘穆之淡然道:“这就是刘毅这个人的利害之处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前的仇人可以握手言和,至少是不会公开得罪,比如庾悦,以前的恩人只要挡了自己的路,那就照样会干掉,绝不会犹豫,算起来,刘毅多年来都是在刘牢之手下,成为刘牢之压制你的最好工具。”

“但就是因为同时对刘敬宣也构成了威胁,尤其是当年的那些马蜂窝之事,差点要了刘敬宣的命,所以两人的关系就一直非常微妙,合作的基础,在于共同的利益,而这个利益,多数时间是因为要对付你,寄奴,不要以为刘毅只是简单地奉命行事,说什么军令如山。实际上,刘毅要除掉你的心,比刘牢之更甚!”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来证明你的这个说法?我觉得刘毅想跟我竞争不假,但还不至于真的对我起了杀心。”

刘穆之摇了摇头:“别的证据我没有,因为刘毅一直很小心地表明跟你的态度,只不过是北府大哥的竞争,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跟你争。”

“你做事太讲原则,比如那种纵兵掳掠的事在你这里是严禁的,但刘毅却是一直执行,还说这是北府军一向的规矩,搞的就连何无忌也跟着他学。”

“其实,这背后说明两点,一是刘毅刻意地要表示与你的不同,来拉拢不喜欢你的人。这第二,就是刘毅也深知军心,军人卖命打仗,想要的是眼前的利益多过以后的权力。”

“所以放纵掳掠,一向是刺激军队士气的最好办法,自古至今,屡试不爽,寄奴,你以后如果要征服天下,这方面也得多考虑才是,不然要是为此损失了大批本来可以轻松招纳的精兵猛将,是你的损失啊。”

刘裕摇了摇头:“我们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长久的幸福而战,怎么能去抢掠那些本该保护的对象呢?穆之,要是我们也这样做,那跟胡虏有何区别?”

刘穆之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绝对,你也不想想,为何南燕到了齐鲁之地,纵兵劫掠,迅速地就把这里平定,立国近十年,而我们这回却要千辛万苦,打了一年才拿下广固,还要担心日后这里的处理呢?”

刘裕沉声道:“难不成,你觉得那种烧杀抢掠,吓得本地的汉人不敢反抗,这是什么正确的手段了?”

刘穆之淡然道:“攻下一个地区,尤其是人情未附的敌国异乡,那最好的统治办法就是在攻掠之初迅速地,彻底地立威,让这里的人知道征服者的厉害和手段,从内心深处就不敢反抗。自古以来,灭国之战,往往伴随着大量的罪恶,但这样一来,反而容易后续的安定,反倒是轻易投降归顺的地方,赦免的敌人会叛乱不断,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荆州这几年就是最好的证明,反而是刘牢之铁血手段收复的吴地,倒是一直没出什么乱子,寄奴啊,你还没明白吗?”

刘裕咬了咬牙:“用暴力和屠掠只能一时间让人害怕,不是真正的心服,我相信,只有道规那样以心对人,施以仁义,才能把荆州彻底地治理好,完全解决百年来的荆扬之争。”

刘穆之摇了摇头:“可是以前殷仲堪去的时候,也是很仁义啊,还拿军粮出来赈济灾民,收买人心呢,结果如何,还不是死在桓玄手中,关键时候,那些荆州旧部,是跟随更有实力的桓玄,而不是跟随大好人殷仲堪。”

“再往前说,苻坚也是个例子,关中百姓最后被迫跟随残忍的慕容冲,奸诈的姚苌,也没再支持苻坚,所以说,那种仁义的名声,在这个乱世中不能包打天下,决定性的,仍然是实力,而不是道德。如果我们不是在临朐大败燕军,本地的汉人大族又怎么可能来投奔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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