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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234节(1 / 2)

罗龙生正色道:“我们如果从中原的视角来看,还以为北魏不过是一支新的草原蛮夷入主北方,还没学会怎么跟中原汉人相处,毕竟,他们不象前燕那样,进入中原之前就已经仿汉制建立了朝廷和官府,现在的北魏,仍然是部落大人的模式,派往各地的官员,其实就是各个部落的酋长大人。甚至都不发俸禄,任由他们自己在领地上去对汉人百姓横征暴敛,除了国家需要的税收外,尽入其私囊之中,也正是因为这套掠夺式的统治与奴役,才激得北方的汉人不停地反抗,起事作乱此起彼伏呢。”

黑袍叹了口气:“胡虏向来难有百年国运,就在于此,他们会打仗却不会统治,现在河北各地,他们的鲜卑族人多是聚集于大城之中,还另外造了内城,专门供这些草原人居住,不过这些草原人是军户的性质,平时几乎不去城外种地谋生,而是在城内操练,每日要去城外的军马场上演练骑射的功夫。划在他们名下的土地,则是由汉人的农奴来耕种。”

罗龙生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说道:“这点在北方那边有个特定的叫法,说是泼墨汉家子,走马鲜卑儿,就是说打仗的事情,由这些草原过来的鲜卑人们来办,而种地耕田,还有对于基层农村的治理,则是由这些汉人的士人来做。两边各司其职,完成份内之事,倒也是能相安无事。”

黑袍冷笑道:“怎么可能相安无事,那些鲜卑的部落大人们,连俸禄都没有,就是要他们去盘剥领地内的汉人百姓,而他们也不熟悉当地的情况,不会一个村一个村地自己征收,所以就是直接向着当地的地头蛇要钱物。”

“汉人的豪强地主们摊派指标,要他们交出比国家的赋税高几倍的物产,这些豪强地主要么只能吃个哑巴亏,乖乖交钱,然后再从普通百姓和佃户们身上加倍搜刮。要么就是跟这些部落大人们行贿给好处,把正常要交给国家的那份给黑了,给部落大人们各种私人的回报。”

“再要么,就是趁着魏军出征草原,力量薄弱之时,干脆扯旗造反,一地起事,数郡响应,如此,则是各地叛服无常,国库空虚的原因,河北不仅没有成为北魏稳定的财源和人力资源的来处,反而成为了要不断投入军力和物力,进行镇压的负面地区。”

“有鉴于此,以前拓跋硅晚年的那几年,是不停地在河北征战,派兵马屠戮各地,镇压反抗,以示军威,象崔暹等人因为不称他的心,直接导致家族给屠灭,这也激起了当地崔氏,卢氏很多支庶家族的反抗,屠戮清河郡之事虽然是他脑子不正常时下的令,但也能反映出当地反抗不断,已经早就让他没了耐心,髬个大郡,最后只屠戮了数千人,说明当地的人口早就逃亡一空,已经没多少还能正常给北魏纳税抽丁的人口了。”

“拓跋嗣继位之后,一改其父的这种残暴政策,对河北一带实行减税轻徭的国策,而且也让安同,拔拔嵩,奚斤这些大将老臣们出面,巡游河北,安抚当地的汉人豪强大族,跟他们定了一定的约定,让他们只要交一定的税赋给当地的部落大人即可,而国库要求的税赋,尤其是粮税则有所减少,毕竟草原上有大量的牛羊,并不是非要河北汉地的粮食不可。”

“反过来,拓跋嗣大力地推动了漠南草原和中原的贸易,让很多中原的物产,可以远销到草原之上,尤其是手工作品,锅碗瓢盆和丝绸布帛,这些东西是草原上无法出产的,也是生活条件恶劣的牧民们的喜欢的,反过来,大量的草原牛羊,毛皮,马匹这些畜牧产物也进入了北方,在这个贸易过程中,北魏的官员们可以收到大量的商业税,能弥补因为在中原减税而带来的损失。”

“除此之外,拓跋嗣暂时放弃了其父皇时期那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的不切实际的美梦,暂时避免与强大的晋国和后秦直接为敌,他的目标,主要放在了漠北的柔然身上,社仑的倒楣日子,终于开始了。”

罗龙生勾了勾嘴角:“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那社仑远在漠北,跟北魏的仇恨也不是那么深,不象刘勃勃那样跟北魏有杀父灭族之血仇,胡夏却是雄居河套草原,靠着北魏的漠南之地,随时可能直接威胁到北魏的腹地,而柔然想要来进犯北魏,得穿越几千里的大漠才行,没这么容易。为何北魏放着胡夏不打,却要去先对付柔然呢?”

黑袍平静地说道:“这刘勃勃叛秦自立也有十年以上了,你看他身负如此的血海深仇,可有过一次向北魏起兵报复过?”

罗龙生的脸色一变,喃喃道:“这倒是好像没有,是件挺奇怪的事,我一直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胡夏骑兵来去如风,屡次能几万几万地消灭后秦的精锐军团,现在后秦的几乎整个岭北之地和河套草原,都是刘勃勃的地盘,他完全有实力去攻打北魏,就算不能大胜,但是袭扰之事,也是可以做到的。”

黑袍叹了口气:“刘勃勃是聪明人,他做的事,从来不是意气用事,不会因为所谓的父仇族仇而兴兵,也不会因为岳父没弈干和后秦有恩于他,收留了他而忠诚于这些恩人,他的所有举动,就是一个理由,那就是生存和发展,强大自己!规避风险!”

第4912章 柔然叛魏血泪史(六)

罗龙生笑了起来:“是啊,这个刘勃勃从来不去打他真正的血仇北魏,却是不停地对着他的恩主后秦攻击,你这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后秦虽然也是羌人所建的政权,但是入关中已久,骑兵少,步兵多,机动力是不足的,刘勃勃那套来去如风的骑兵游击打法,天克这样的军队。”

黑袍点了点头:“是的,以前姚苌还在时,羌军的战斗力就不算强,不仅不如慕容氏的西燕,就连前秦的实力,也比他们强不少,如果不是苻坚给西燕打残了,就靠姚苌,是打不过苻坚的。他们只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而已,不是自己真的强到了可以击灭前秦的程度。”

“加上姚苌本人多权术诡谋,兵法利害,往往能出奇不意,后来与苻登大战时,正面打不过就是扎营相持,坚壁清野,而反过来以少量的骑兵攻击苻登的后勤,粮草,渐渐地让其难以为继,可谓非战之罪也。”

罗龙生正色道:“可是这套打法碰到刘勃勃就不好使了,胡夏军是纯粹的骑兵部队,几乎没有步兵,高度机动,来去如风,而且有大量的游骑斥候,可以截杀后秦的侦察骑士,后秦几次败于胡夏,都是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我相信姚兴不是没派侦骑,而是这些侦骑全部被消灭了,导致他只能成为聋子和瞎子,完全被动。”

黑袍笑了起来:“是啊,这北方草原作战,骑兵冲突,那最重要的就是侦察和情报,一旦没了这个,就会成为聋子和瞎子,完全被动挨打,后秦的问题就是骑兵如果独立成军,无论是数量还是战斗力,那就打不过胡夏铁骑,姚兴曾经亲自领了三万骑兵出击,结果是给刘勃勃率了五万骑兵直接围住,差点连姚兴本人也没命了。若不是部下死战,岭北各城的军民拼力来救,只怕现在的后秦,已经亡了呢。”

罗龙生勾了勾嘴角:“是的,这个刘勃勃不设城池,全是在草原上以部落行事,遇敌来袭则整个部落迁移,不会让敌人知其所在,平时有战事时召集各部兵马,平时无战事和畜牧期则派分散军队回归各部从事生产,这套打法,对于中原化,以步兵居多的后秦,是非常头疼的。”

黑袍沉声道:“可是北魏不一样,北魏本身也是从马背上打出来的国家,他们可以拉出二十万以上的纯骑兵部队,他们平时的漠南各部和河套草原上的胡夏部落是有贸易通商的,知道其大致的草场,水源,据点,如果是北魏肯全力出击河套,那就会象当年拓跋硅打刘卫辰一样,一打一个准,刘勃勃无法象打后秦那样有着情报的优势,出其不意地集中兵力来围残北魏的大军,反而会给人家在他集结兵力之前就击破。”

“只不过因为刘勃勃一直不敢主动招惹北魏,加上之前北魏和后秦为了争夺中原也有过大战,所以北魏在拓跋硅时期,也乐得留下刘勃勃这个棋子来牵涉后秦,后来刘勃勃的胡夏势力增涨得太快,快到连后秦主力也不是其对手,也引发了北魏的关注,不过这时候北魏自己内乱,拓跋硅死在儿子的手中,河北和草原各地也是骚动不安,到处都需要去平定,尤其是柔然这个大敌已经在漠北成了气候,毕竟,一个是经常出击漠南,直接威胁草原的,另一个是几乎从来不主动攻击挑衅北魏的,两害相衡取其轻,那柔然就取代了胡夏,成为了北魏的头号大敌呢。”

罗龙生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柔然那边有大量的马匹和牛羊,一旦取胜,所得的回报会非常丰厚,而胡夏擅长游击作战,若是侦察北魏要出击,会提前作准备,把部落和牛羊都转移到凉州一带,避免北魏的打击,北魏如果出大军直接扑向凉州追击,又有跟凉州诸国甚至是后秦直接起冲突的可能,得不偿失,就算胡夏再输,也可能会继续向着西域方向逃跑,毕竟刘勃勃最擅长的还不是打仗,而是逃生之法。”

黑袍叹了口气:“所以北魏在拓跋嗣即位之后,把首要的攻击目标放在了柔然的身上,拓跋嗣也是使用了一些诈术,看似疲于奔命,四处救急,把主要的目标用于打击河北和并州各地的汉人豪强的作乱上,甚至对于一些漠南仆从部落的叛离和自立,也装出一副无力讨伐的样子,有几个阴山一带的小部落就这样投奔了漠北的柔然,也没有遭到打击,这些事情让社仑放松了警惕,以为拓跋嗣是个无能之辈,与其父皇拓跋硅相差甚远。”

罗龙生摇了摇头:“拓跋嗣本人能在拓跋硅遇刺之后迅速地控制住局势,安抚国内,重用老臣,把各个手握重兵的拓跋氏宗室都治得服服贴贴的,北魏也没有因此陷入分裂与内战,这本身就证明了其能力绝不是外界想象的那么弱,拔拔嵩,拔拔肥,拔拔道生,于栗单,尔朱秀容,安同这些老将都愿意为之效力,社仑毕竟还是情报和眼线不足,对漠南和中原的情况掌握不够,吃大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象以前那样的好运气了。”

黑袍笑了起来:“这些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所熟悉的了,趁着社仑分兵讨伐漠北各部的机会,拓跋嗣秘密地集结了十余万北魏骑兵,就象当年拓跋硅在参合陂之战时那样,分兵出击,最后在弱洛水(今土拉河)集结,直扑社仑的汗庭!”

“社仑对这样的攻击,全无防备,仓促集结军队迎击,却被打得一败涂地,他本人也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重伤身死,柔然刚刚在漠北建立的霸业,就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要不是因为北魏的军粮不济,出击距离过远需要回师的话,恐怕整个柔然汗国,都不复存在了。柔然算是再次逃得一劫啊。”

第4913章 柔然叛魏血泪史(七)

罗龙生叹了口气:“其实北魏也是不知道那社仑的死活,以为社仑顺利地跑了,不想再徒劳无功去搜索他罢了,那一战中,社仑本人是派替身在大旗之下战斗,自己则是打扮成小兵观望,有点象我们这边此战中的徐道覆所为,只不过,他这个假扮的小兵也在战斗中重伤,最后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才逃走。”

“而那个假扮他的替身,一看形势不妙早就自己跑了,北魏这仗胜得容易,但也没达到斩俘敌酋的目的,加上柔然的主力早就分散去掳掠讨伐其他部落,也没有一举歼之的机会。”

“所以拓跋嗣在刻石记功之后,还是回师了,如果他知道社仑死在路上,那个郁久闾斛律即任可汗的话,我想他是会继续追击,直到彻底灭了柔然呢。”

黑袍冷笑道:“只不过,他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社仑的狡滑之处就在于他的汗廷在弱洛水一带,但大量的牛羊却是放在了别的草场牧场上,这样就避免了那些草原霸主们一旦给端了汗廷,整个部落就没了的惨剧,拓跋嗣原来还以为只要击破了汗廷,就能缴获大量的牛羊牲畜,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扑了个空,无奈之下只能撤兵。”

“而社仑死前,遗命由郁久闾斛律这个成年的弟弟,而不是自己年幼的儿子来继承汗位,此人的脑子还是比较清楚的,知道在这种自己大败身亡之际,继承人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整个族群灭亡,他的儿子也会跟着灭亡,其实,在社仑败亡之前,柔然已经经历过了一场内乱,社仑的两个堂弟大那和悦代,企图袭杀社仑而立大那为可汗,事情不成,这两人逃亡投奔了北魏,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叛逃,拓跋嗣才得知了柔然的内情,尤其是关键的汗廷所在,这才出兵。”

罗龙生勾了勾嘴角:“这些草原蛮夷,就是没有规矩,如同野兽一样,全无亲情人伦,以力称雄,所以很多时候,就是突然性地崩溃,一个雄主意外身亡之后,幼子幼弟无力撑起部落,就会给周围的虎狼们趁机吞掉,拓跋氏的代国曾经因为内乱和继承人问题,差点灭亡,而柔然的这个社仑,在死前脑子还清醒,传弟不传子,也算是柔然的幸运吧,只不过,他的这个弟弟,也不靠谱啊。”

黑袍微微一笑:“斛律在社仑手下为将的时候,表现其实还可以,也讨伐过一些部落,立过不少战功,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社仑也不会想着传位于他,只不过,社仑当年立国之时,为了最快速度地扩张,也是分兵给了各个亲近部落的酋长,大人们,学着汉制,给他们一些官职,爵位,以为重臣,让他们以本部落的人马,配合着社仑派去的援军,南征北战,这让柔然能迅速地统一漠北的同时,也形成了各路大人和重臣们尾大不掉,拥兵一方的情况。”

“社仑活着的时候,这些人服他,不敢造次,但社仑死后,斛律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过是跟他们以前同级别的将军而已,没什么超过他们的地方,加上社仑因为以前多次的手足相残,对郁久闾氏的贵族多加打压和限制,这反而让外姓部落坐大,也埋下了后续的祸患。”

“斛律即位之后,不敢直接起兵向北魏报仇,而是向北吞并了贺术也骨部落,向东击破了壁力辰部落,找了几个软柿子出了口气,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向东的征伐让柔然跟在辽东肃慎故地一带的北燕接壤,取得了联系,这两个国家都是跟北魏有着深仇大恨,而且也都觉得对方的实力不错,足以为援手,于是那斛律可汗,就决定要跟北燕联姻,进一步加强双方的关系,联手对付北魏。”

“先是北燕派来了宗室公主,嫁给了斛律为妻,为此斛律献给了北燕战马三千匹,以作聘礼,第二年,北燕天王冯跋,也想娶斛律的女儿,派使者过来准备迎娶柔然公主回国。”

“斛律的女儿当时刚刚十一岁,这样幼小的年龄,是不适合出嫁的,而柔然国内,无论是斛律的兄弟还是大臣们,也都对此强烈反对,斛律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完成这个婚约,于是给一个野心家抓住了机会,这个野心家,就是他的堂兄郁久闾步鹿真。”

“步鹿真是之前叛逃的大那和悦代的兄弟,可能也参与了这二人的谋反,只不过没跟他们二人一样跑掉,但也受了些牵连,给没收了大部分的部众和军队,也是放在汗廷之内加以看管,此人野心勃勃,窥探汗位已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与北燕的和亲,就让他终于抓住了。”

“这步鹿真先是去面见斛律可汗,说是公主年纪太小,不适合远嫁,必然会生病甚至送命,不如学习汉朝的和亲,让重臣和别部大酋树黎和勿地延的女儿一起过去陪嫁,作为侍女,这样公主有人相伴不至于忧思成疾。”

“这郁律可汗没有答应这个提议,也许是因为他不忍别人的女儿跟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受苦,也许是因为他不敢得罪这两个大将,但这步鹿真出去以后却秘密地找到树黎,说大汗已经决定要和亲,还要让你的女儿去当陪嫁侍女。”

“树黎一听就急了,他自己手握重兵,负责汗廷的防卫,当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心腹武士秘密埋伏在斛律可汗的帐外,夜深之时,这些武士冲进汗帐之内,将斛律可汗强行绑架,天一亮,就把斛律可汗,连同着他的公主,一起交给了北燕的使者,带回了北燕。然后,树黎等人就拥立步鹿真即位可汗,国政则都委任给树黎来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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