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她道:“阿姐别难过,我和师傅最近翻看古籍,找到了九叶灵芝草的记载,或许可以医好阿兄。” 楚楚是忠勇侯从育幼堂里领养的苦命孩子,宋昭就让她待在别院,跟着巫医学医,照顾宋晏。她心思单纯,懂得感恩,又很好学,永安堂的大部分丸药都出自她手。 “如何找到的?此灵草长在什么地方?”宋昭追问,急切地看向巫医。 巫医摊开一本发黄的医书,指给宋昭,“西院那位公子脉象古怪,似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名曰半月散。中毒者身体常常不受控制,一开始会眼盲、失声,再然后身体如碎骨般疼痛,最后是肌肤溃烂,骨头一寸寸碎掉,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半月散是前朝陈国宫廷秘药,随着陈国灭亡失传已久。我和楚楚翻找陈国医书典籍时,找到了相克的药物——九叶灵芝草,此药不但能解半月散,还能医治阿宴。” 巫医说完,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半月散阴毒之极,是前朝陈王室为了惩罚不忠之人研制的秘药,中药之人,不能与女子接触,一旦接触难以控制欲念,刚开始还能靠意志力控制,随着时间推移,越到最后越难以控制,疯癫至欲念焚身而亡…… 眼下宋昭尚未成亲,巫医怕说出来污了她的耳朵,犹豫着将这些隐去不提。 宋昭颤抖着双手拿过医书,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疑惑,九鸣为何会中陈王室的秘药? 巫医同样疑惑道:“中了半月散的人,通常发作得很快,至多能活半个月。我为他把脉,发现毒性才抵达他的双眼,不知道是什么缓解了毒性发作,还是他服用了什么解毒的丹药?” 宋昭想到两人独处一整晚,面色一红,两人的肌肤之亲,会不会缓解? 她找理由将楚楚支走,吞吞吐吐将那夜的事讲了一遍,末了还故作潇洒地问需不需要服用避子汤药。 巫医闻言,眸中精光一闪,立刻为宋昭把脉,又问了癸水的日子,最后连连叹气说她不懂事,再服避子汤为时已晚。 宋昭脸色倏地发白,手也不自觉地伸向小腹。 第7章 面对那夜,你不记得了吗? 远处传来更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巫医枯瘦的手指搭在宋昭的腕间,久久未动。诊完左手,她又示意宋昭伸出右手。烛光下,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愈发显得阴沉,眉头紧锁。 “婆...婆婆...”宋昭的声音有点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她的喉咙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像是被推上了刑场的囚徒,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巫医沉吟片刻,缓缓道:“忧思郁结,心火亢盛,加上心脉受损的旧伤,”她抬眼看向宋昭,目光如炬,“夜不能寐,惊悸多梦,可是如此?” 宋昭慌忙点头,“除此之外呢?就没有别的了?”不是说避子汤来不及了吗… “有,体内少许残毒,倒是无碍,待会让楚楚给你煎一副药。”巫医自顾自地道:“不是有保心丸吗,你怎么还能让自己中毒?” 保心丸起初是巫医和楚楚为她炼制的补药。以天山雪莲为君,辅以千年人参、冬虫草、麝香等珍稀药材,经九九八十一日炼制而成。服之清心火,养心脉,安神定志。 后来她建立永安堂,深知人心之微妙,越是难得之物,越能勾起贪念。便散布消息,称此药乃巫医一脉单传,需在月圆之夜以九种珍稀药材炼制,一年只得百粒。又让人在茶楼酒肆间传颂,说某某富商重金求购不得,某某贵人因得此药而重获新生。 保心丸声名大噪,宋昭却故意将出售的日子定得飘忽不定,有时提前,有时延后,更添几分神秘。每次开售,仅放出三五粒,引得众人争抢。价高者得,一粒药丸的价格竟被哄抬至千金。 宋昭讪讪道:“那日出门仓促,忘记带了。” 巫医从药柜深处取出一只雕花红木匣子,从中取出几粒药丸放入宋昭的荷包中。那药丸裹着薄薄的蜡纸,折得整整齐齐,像极了儿时街边卖的松子糖。叮嘱道:“这药虽不算稀罕,但关键时刻能护你心脉,千万别再忘了带。”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页?不?是?ī????ü?????n????????????.???o?M?则?为?屾?寨?站?点 宋昭低头看着荷包,指尖触到那几粒药丸,露出一抹笑意,这些在她眼中“不算稀罕”的药丸,早已被她包装成千金难求,权贵们争相追捧的“灵丹妙药”。 她抬眼看向巫医,见她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衣袍上还沾着草药的清香。她一如既往地专注,不是在草庐中侍弄那些药花药草,便是来别院为宋晏施针换药,仿佛世间纷扰都与她无关,真正的超凡脱俗,神医一般的人物。 宋昭将荷包收好,低声道:“婆婆放心,这次我一定记得带。”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那……避子汤的事,当真来不及了吗?” 巫医抬眼瞥了她一眼,拿着药杵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避子汤伤身,事后服用才有效,你现在才想起来,还有什么用?” 宋昭脸色一红,嘴角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荷包的系带,耳根烧得发烫。 巫医叹了口气,放下药杵,语气缓和了些:“你还是完璧之身,要什么避子汤?之前教过你的诊脉之法,连滑脉都辨不出了?” 听到这话,宋昭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忐忑瞬间化作了释然,脸上也漾起一丝笑意。她快步走到巫医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婆婆教训的是,是我学艺不精。这不是……时日尚浅,我怕自己诊错了嘛。” 巫医摇了摇头,“你啊,心思太重,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又状似无意道:“若真的怀了孩子,你打算怎么 办?” 宋昭先是迷茫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垂眸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方才婆婆说避子汤为时已晚时,我……我竟有一瞬间觉得,若是真的有了,或许也不是坏事。甚至想着,或许可以生下来。”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向巫医,眼中带着几分困惑和无措:“可现在冷静下来,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乱得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如果阿弟一直不醒,她这个侯府世子就要一直扮下去。为防止身份揭穿,她或许不会成婚,可侯府必须有后,那么生个孩子,现在不提,将来也会提上日程。父亲在前线生死未知,朝廷对宋家军虎视眈眈,没了父亲,没了宋家军的庇护,阿弟怎么办? 巫医眼中有流光闪过,拍了拍宋昭的手,“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婆婆,阿弟还能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