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轻唤裹挟着未尽的渴望,在两人咫尺的呼吸间辗转缠绵。 宋昭一颗心被他唤得怦怦直跳,无措地咬住唇边的手指,狠狠用力后松开,脸上一片红晕,低声道:“你再这样,我现在就回府去!” 威胁的话说得绵软无力,不具备任何威慑力,萧钺却还是松开了她,做低伏小道:“遵命,娘子。” 宋昭忙推开他,正色道:“以后……以后我是太子舍人,白日里还会和你一处,你断不可如此,若被人瞧见……反正,就是不准!” 萧钺闷笑一声,拦腰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一圈,“嗯,等私下无人的时候,没人瞧见的时候,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可以了吧?” “你快放我下来,”宋昭暗恼,又不敢大声说话,只敢揪着萧钺的衣襟,小声威胁他,“我真生气了!” 萧钺将她放下,从她头顶上方拿出一本书册,交到她手中。 “这里没有你要的《山河志》,这本是《九域志》,比《山河志》内容更全,还记得有本《风物志》在书房里,等有空了自己去找。” 宋昭看了一眼《九域志》,状似无意地问道:“这里不是书房吗?” “书房在前院,这里是后院。”萧钺目光灼灼道。 宋昭深吸一口气,难怪萧钺敢这么对她,却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身问起别的事。 “我之前都在东宫,以后我还去东宫当差吗?还是来太子府?” 她是陛下亲封的太子舍人,怎么会不跟在太子身边呢?不跟在萧钺身边怎么查找卷宗,追查当年上元夜刺杀的真相。 萧钺理了理袖袍,抬眸反问道:“你想去哪里?” 宋昭别扭地将脸扭向一旁,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宫中来了什么人,今日休沐还需要进宫吗?” 萧钺垂眸,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拉着她走向外间的软榻,“是云霄宫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后日梅园举办一场赏雪宴,会邀请众多世家子弟和名门闺秀前往,你也在邀请之列。” “我?”宋昭浑身一震,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怎会邀请我?” 她与郑贵妃,与郑国公府从未有过来往,唯一有过交集的,是那日在刑部大堂上,五皇子为她解围,允她去探望父亲那次。 萧钺轻笑一声:“郑贵妃想给皇室子弟和几位公主相看,实则……” 实则什么他并未言明,但宋昭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 暮色四合,宋昭陪萧钺用过晚膳,才踏出太子府。 天边残阳如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传来暮鼓声,一声声像是敲在她心上。w?a?n?g?址?发?b?u?y?e?ǐ????????ě?n????????????.?c?o?? 京墨和茯苓对视一眼,小声提醒道:“世子,回吧。” 宋昭恍若未闻,目光落在西边那轮将坠未坠的红日上。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下棋,曾说:“小七,落子无悔,应三思而后行,凡事要谋定而动。” 可如今这步险棋,真的能无悔吗? 残阳最后一缕光映在她眼中,化作决绝的亮色,盛京就是一座华丽又危机四伏的金丝笼,她就是那笼中困兽。 她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太子府,眯了眯眼睛,“回吧,不坐马车了,陪我走走。” 太子府紧靠着皇宫禁苑,旁边就是六部衙门,她不觉走到了皇城司门外。这个时间,想必赫连信早已经下衙,宋昭未作停留,沿着主街往金鳞巷走去。 刚到巷口,就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侯府门口,暮色里,瞧不真切。 “世子,是赫连大人,”茯苓道。 赫连信迎上她,“阿宴,我来了两次,你都不在。” 宋昭目光微凝:“太子殿下召我进府,询问起南州之事,大人找我何事?” “我……”赫连信欲言又止。 “进府再说吧。”宋昭想到之前拜托他的事,或许有了眉目。 进到书房,侍从上了茶点就悉数退下了,由京墨和茯苓守在门口。 “可是查到卷宗了?”宋昭迫不及待地问。 赫连信压低声音道:“查到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册,封皮上“永庆十三年案录”几个朱砂小字已经褪色。 宋昭接过时双手微颤,书页间扑簌簌落下几粒蠹虫蛀蚀的碎屑。她快步移至烛台前,跳动的火苗将她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随着书页翻动,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载着当年血案的每一个细节,字里行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像极了冤魂未散的控诉。 “这里!” 她突 然按住其中一页,指甲划出深深的痕迹。烛火猛地窜高,将她骤然收缩的瞳孔照得透亮。 赫连信跟着凑近,口中却道:“卷宗我看过,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却看到她手指的某处时,突然顿住。 少顷,书房门打开,宋昭面色平静地送别赫连信。 赫连信走出几步,却又忽然回身,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宋昭遗失的那枚青云逐月同心佩,复低语几声,才离开了侯府。 半个时辰后,赵影回禀太子:“赫连大人与世子在书房里相谈了一刻钟,离去时送给世子一枚玉佩,世子毫不犹豫地收下了。书房门口有世子的人把守,属下没能听到谈话内容。” 萧钺:“……” 就寝前,宋昭忽然收到了一个紫檀木匣。 匣上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打开匣子闻见一缕熟悉的沉水香,一枚羊脂白玉佩静静躺在素绢上,龙凤纹样首尾相衔,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宋昭呼吸微滞。 第49章 不回信“宋世子,随孤来。”…… 暮色沉沉,赫连信独坐书房,指尖抚过案上那册泛黄的卷宗,纸页边缘已微微卷翘,像是被反复翻看过无数次。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目深沉,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泛黄纸页的折痕处,指甲划出几道浅痕,露出一行几乎被忽略的批注:“刺客所用乃前陈制式短刀,足底黑土质坚色沉,类皇陵祭土。” 最后“类皇陵祭土”几个字,几乎模糊得分辨不清。 先前的多番试探,埋下的种子,只为了今日的这一行小字,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离间他们感情的法子不难,端看宋昭的态度。 他特地选择今日上门,是因为昨夜收到消息,说她被太子带回了府,一夜未归。 赫连信缓缓合上了卷宗,青白指节在卷宗上留下一道压抑的划痕。烛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动,映出案前宋昭垂首查阅卷宗的身影。 她眉心微蹙,烛火映得她眼睫如墨,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几缕碎发垂落颈侧,耳后一抹红痕若隐若现,像落在新雪上的梅瓣。 沉水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那分明是东宫惯